“叮咚,叮咚!” 因为要来侯家,宋家今天全都是一身正装。特别是宋奶奶,作为曾经的大家小姐,在故人面前她不愿意展现自己的落魄。 “哦,是宋老太太来了啊。”保姆开门看到是宋家,忙将人请进来。自从宋家说要来,老爷子就一直念叨着。 “宋歌小姐呢,没有一起过来吗?”保姆好奇地问了一句。 宋祁国面露尴尬,王宛勉强地笑了笑也没有作答,宋奶奶更是接连叹气。 作为侯家的保姆,除了本职工作,要紧的就是管住自己的嘴巴。保姆也是个惯于察言观色的,见如此也就没再问,说到底是宋家的事,扯不到她一个侯家的保姆身上。 “大太太出门了,二太太回娘家了,几个少爷小姐都不在家,老爷子一个人也很寂寞……” 大概是知道他们要来,所以今天侯家一个人都不在,可见的对宋家的态度。要不是候保山在,恐怕他们要踏足这里都难。 保姆敲了敲门,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这让宋家几个都惊了一下。 老爷子惯常节俭,生病了也从不摆场面,这次都用到护士驻扎在家里,可见这病恐怕不轻。这样的认知,让大家心情沉重了一些,特别是宋奶奶。对于她而言,候保山就像是她的亲哥哥一样,多年的感情早就像是真正的亲人一样了。 如果不是大哥拉了她一把,她都不知道现在的日子会怎么样。 “大哥。”宋奶奶今天穿着素色的旗袍,大概是那样的出生,这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就特别有味道。整个人像是一朵纯净的百合花,容貌老去,但美人的气韵却是不会变的。 看到躺在床上的候保山,宋奶奶忍不住红了眼眶。 “妹子,你来了。”候保山有些困难地做了起来,宋奶奶忙上前帮忙。 候保山叹了口气,担忧地望着宋奶奶:“妹子啊,我们都老了,你候大哥已经半只脚进棺材了。” “怎么说这样的话,我心里侯大哥还是当年那个侯大哥。”宋奶奶性子本就敏感,被他这样煽情的话一说,忙擦了擦眼泪。 “你啊,这么大把年纪,还是这么爱哭。”候保山拍了拍她的手,“不过也好,总比你那时候哭都不哭来得好,我是想要你想哭就哭的。” “大哥……”宋奶奶声音颤动,愈发不能自己。 他们具是在那个时代家破人亡,对于彼此就像是唯一幸存下来的家人,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祁国,小宛,小玉。”候保山朝着宋璞慈和地笑了笑,又拿了床边的水果给宋璞。 宋璞甜甜地笑了笑,接过水果的时候,一道红芒从她指尖闪入候保山的手。对方感觉浑身松了一下,并没有感觉不对,只以为是见到了孩子心里高兴,所以感觉身体都好了。 蛊术能够害人自然也能够救人。 候保山生的是肺癌,这个时代医疗水平还远没有后世那么好。他的病情还没有非常严重,但化疗对他负担太大,而开刀的话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基本是要从现在的位子上退下来。他放心不下自己的后辈,侯家连着宋家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接手的。 宋璞下的这个蛊正好是针对癌症的,可以吞噬体内的癌细胞,虽然无法根治但却可以阻止恶化转移,将这种病变成一种慢性病。 候保山问了问一家三口的生活和工作,问到孩子的时候顿了顿,“怎么没见到小歌啊?” “小歌她上兴趣班去了。”宋祁国说这话的时候嘴巴发苦。 候保山笑道:“小歌跳舞跳得好,像她奶奶。” 原本这事儿就过去了,可是突然王宛哭了起来。宋奶奶和宋祁国皆是脸色一变,宋祁国拉了拉王宛的手示意她,可惜被对方直接甩开。 候保山怔了一下,生气地问道:“小宛你说,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说,干爹让你说,看谁敢拦你!” “大哥……”宋奶奶刚出声就被候保山一瞪眼。 王宛有了支持忙把大女儿的事情说了一遍,根本不给丈夫喊停的机会。她知道这样不对,但除了这样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候保山听完就是一阵呼吸困难,恨铁不成钢地对着宋奶奶道:“你啊,你啊,糊涂啊!” “王妈,带祁国、小宛和孩子下去招待。” 保姆听到吩咐忙应声走进来:“宋老爷,宋太太……” 宋祁国和王宛看了看彼此,带着宋璞随着王妈离开。 “你怎么可以这样!”等王妈去准备茶水,宋祁国压低了声音吼道。 “我怎么不可以!”王宛同样激动,“除了这样,你还想得出其他办法吗?” “那也不能告诉干*爹……”宋祁国颓然地坐下,“我不跟你吵,我们回家说。” 王宛冷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带上温柔的笑意安抚宋璞道:“妈妈跟爸爸没事……” 宋璞乖巧地点了点头,可爱的样子让王宛笑得不那么勉强了。宋祁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于孩子,他确实不如妻子细心。 “宋老爷,宋太太,小玉小姐,喝茶。”保姆按照几人的口味准备了茶水,给大人的都是绿茶,给小孩的橙汁。 “谢谢王妈。” “还老爷太太呢,不知道哪里来打秋千的,也好意思自称老爷太太。”一个讽刺地男声从门口传过来,发育期少年特有的公鸭桑。 宋家三人都皱了皱眉头,好像忍耐一样没有开口说话。 保姆王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两边,尴尬地对着自家小少爷问道:“小少爷回来了,要喝点什么,王妈去拿。” “我才不喝穷鬼碰过的呢。”候言傲慢地哼了一声,径自上楼了。 “我们不是穷鬼。”宋璞突然开口。 侯言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爸爸的工作是我爷爷给他找的,你奶奶不过是我爷爷的小妾,而你则是个穷鬼的女儿!” “闭嘴!”宋祁国。 “小玉!”王宛。 宋璞跟炮弹一样冲了上去,一头将人撞倒,坐在他身上啪啪两个巴掌,红着眼道:“你爸妈不会叫你做人,我来教!” 王宛忙跑过去将人拉开,将女儿护在身后,对着跑过来的王妈和地上的侯言道:“没想到你们侯家是这么看我们宋家的,祁国的工作确实是干爹走了关系,这是我们□□爹的,不是欠你的。我妈和你爷爷世代相交,是正正经经拜了祖宗的兄妹,更不曾有逾越的地方!” “这样的话,你们要是再敢说一句,我们去干*爹那里理论!” 侯言恨恨地瞪了她一眼,骂骂咧咧地推开扶着他的王妈,走了。要真去老爷子那里理论,他还不被打断腿。 “是我没有本事。”宋祁国颓然道。他的工作确实是候保山给打的关系,当初干爹是要培养他的,但偏偏他根本不是做官的料。到今天还只是个室长,还是多半看在干爹的份上才升迁的。假如他能爬上去,如今有权有势,侯家怎么敢这么说他们。 侯家后辈讨厌宋家,很大的原因就是候保山浪费了资源给宋祁国一个外人。 这时候,突然传来宋奶奶大声争执的声音,因为离得远具体没有听见。 三人都纷纷担心起来,宋奶奶竟然和候保山吵架了,宋璞长这么大,两辈子都被见过她跟谁大小声,何况还是跟干爷爷吵起来。 “奶奶。” “妈。” 宋奶奶下来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红的,显然前面是哭过了。她没有提及任何事情,只是对着儿子道:“祁国,我们回去。” 一家人对视了一下,便顺着宋奶奶的意离开了。 走的时候,宋璞回头看了看候保山房间的方向,别人听不清可却难不住她。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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