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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宋奶奶本是大家出生的小姐,听从父母之命嫁给门当户对的未婚夫,为他赡养老人主持家务生育子女,可最后却因为对方追求真爱而被抛弃。那时候被离婚的女人境遇是极其艰难地,即便宋奶奶的娘家哥哥愿意接收她,嫂嫂也不能让她回来坏了女儿的名声。  而宋奶奶的夫家,为了儿子的名声竟然污蔑她偷人,连着亲孙子都不要了。将孤儿寡母两人抛弃地干干净净,那是若非候保山拉了母子两人一把,恐怕这世上也没有宋家这几口人了。    后来战争来了,所有人都卷进了这场历史的绞肉机里,谁也不能幸免。宋奶奶的娘家因得罪权贵一夕之间人全没了,反倒是她这个被抛弃地活了下来。无论如何,这是养育她十多年的家,宋奶奶便将孩子改了姓,随了自己,也算是给宋家留下了血脉。    而那前夫家,似是得了什么消息,几个老爷太太全都提前出国了。也就此失去了联络,自此两不相干。    等得新中国成立,宋奶奶靠着一手刺绣的功夫倒也还能糊口,只是因为性子弱又内向,每每被人欺负。然而这个旧时代被教育地柔弱恭顺的女人,到底是撑着一口气把日子过下来了。    最幸运的便是与候保山这个世交大哥的重逢。    两家本有通家之好,祖上更是多有联姻血脉相通,宋奶奶自小与候保山亲如兄妹。恰逢此时,两人皆是亲人全无,彼此变成了这世上除了老婆孩子唯一的亲人,感情比之过去更加弥深。    候保山原配早逝,留下一儿一女在美国,长久不能见面,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后就更疏远了。后娶的妻子是他原本的妾室,给他生了三个儿子。自扶正后就彻底没了以前的温恭,仗着几个儿子飞扬跋扈,整日里就怕宋家的分走了他的财产,如今两人是见面就吵。    候保山不是个合格的父亲,对于孩子的教育他向来都是老古板。觉得该是女人的事情,也就导致了几个孩子跟他都不亲。反倒是宋祁国跟他还亲近一些,这样的情况反过来又加重了他们亲父子之间的矛盾。    所以候保山心里头最亲近,还是宋奶奶这个妹子,他是真心将她当亲妹子。两人共同风雨了一辈子,早就是最亲的家人了,且这样的亲近是不带有任何利益关系的。    宋璞自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两人吵架,还是像这次一样吵得这么厉害。不过谁都有不可触碰的伤口,柔软如同宋奶奶也是如此。    倒是没想到那家人家竟然是来找过他们的,听干爷爷的意思,人家还很有权势。只是想到上辈子自家落得那样凄惨的境地,也不见这家人出现,宋璞心里便很是腻歪。何况当初既然抛弃,如今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又何必装模作样来找人呢。    难道这样就能抹去奶奶曾经受过的苦吗?    若是两家相认,他们这些小辈或可靠上人家的资源,得到好处。但奶奶呢,她为此痛苦了一辈子,临到头难道还要看到自己的孩子认回亲爹原谅他们吗,那她过去吃得苦又算什么!    宋璞可以理解干爷爷想要为他们找一条后路的想法,但不能同意。    奶奶委屈了大半生,他们做后辈的绝不能让她在剩下的日子里还要委屈。到时候和对方那真爱相见,要奶奶如何自处,特别是如今宋家势弱,难道还要去承他们的恩惠吗。    既然不稀罕这些恩惠,那又何必相认。    向来对方的真爱也是不想看到她们这家子人的。    只是这件事宋璞不能名正言顺地参与,毕竟她不过是一个10岁的孩子,人小言轻。    “玉玉,你知不知道,高年级那个宋歌要出国留学了,好羡慕啊……”同桌艾美羡慕地摆出花苞脸,外国的月亮特别圆,这时候能够出国那是很了不起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国外那就是先进优越的代表。    听到这个消息宋璞手顿了一下:“你哪里听来的?”    “我妈说的,她不是现在管学籍吗,前天宋歌的家长来把学籍拿走了。说是要出国留学,听说还是去法国,好烂漫啊……”艾美再次嫌弃了一下自己的黑皮肤,想到宋歌学姐白的发光的样子,心里更加羡慕。一个纤细雪白的美少女拉着拉杆箱走在法国的街头,有枫叶在脚边被风吹动,迎面走来……两人久久对视……啊呀,好害羞……    宋璞看她自我陶醉的样子笑了笑,心里想到,宋歌可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兴。这几天忙着想家里的事情还真差点把她忘记了,顺着傀儡蛊她就感觉到了来自那一头烦躁恐惧怨恨的情绪。如果真的是出国留学这么简单,宋歌的内心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正面情绪呢。    惦记了一下宋歌,宋璞顺便观察了一下其他几个被她下蛊的。那两个小混混是痛苦懊悔,因为出卖帮派的事情,两人被上头教训判了重刑,在劳改所里处处受人欺压,过得生不如死。    至于阿冷,因为不能伤害到别人,他不得不先放弃了杀手头头的身份,这样一来就失去了最大的底牌。而后是帮派敌对势力的怀疑,让他疲于应付,原本就没什么父子情的黑帮老大突然找到了情人给他生的私生子,就连唯一子嗣的身份都没有了。    如今的阿冷真是四面楚歌,只要他的事情一暴露,那就彻底没有活路了。    看到他们过得不好,宋璞就开心了。    同时将那两伙黑帮记了一笔,不论是小混混贩卖毒品的上头还是阿冷所在的青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他们所害。得好好像个法子解决掉他们,总不能千日防贼吧,这群人在S市一天她就不能放心。    再想到那目的不明的所谓亲爷爷,宋璞心中默默串联出了一个大概的计划。    与其被动地等待反击,不如先握有别人不敢侵犯的力量。蛊术虽然强大,但却有它的局限性,一旦暴露必受觊觎。    到时候只她一人,再是强大也怕蚁多要死象。    一定要给自己加上一层掩护,也好方便她日后拿出某些东西。    上辈子的坎坷造就了宋璞的居安思危,不要被眼前的安定迷惑,说不定就会有意外从天而降,若是没有准备就只能输得分文皆无。    因为宋歌出国,宋璞转校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候保山去查了秦家,不过没查出什么问题,倒是查到宋歌的所作所为让他心寒。比起王宛夫妻对于孩子的优柔寡断,曾经经历过更多残酷的候保山要决断得多,或者说冷酷地多。    孩子自己都已经决定跟他们断绝关系,那他们就当是没有这个人。他埋怨宋奶奶的,不过是她不该瞒着自己,若是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就绝不是这样处理的。    但事已成定局,就无需再追究了。    “侯言?”不过是眼角一晃,但宋璞绝对没有看错,刚刚拿眼睛瞪她的就是侯言。    她刚转身,对方就躲进了条荒废的死胡同,边上还跟着几个非主流的社会人员,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刚刚看到了我表哥,我过去找他,你们先回去吧。”宋璞对着几个同样穿着跆拳道服的小孩子说了一声就独自走开了。    几人正讨论这要去附近的奶茶店喝奶茶起劲,也不少她一个人,就都没怎么在意。    宋璞假装转悠了一下,然后往偏僻的地方走,果然侯言几人跟了上来。    侯言啐了一口痰,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说他是教育局局长家的公子都没人相信。就是对他宠溺至极的侯大太太恐怕也想不到儿子有这样一面。    “我说猴哥,这怎么说也是你家干亲,你真要动手啊?”有人调笑了一句。    “干个屁亲,看老子不干死她还差不多!”侯言说起宋璞就恨地牙痒痒,这贱*人竟然敢打他,不教训教训她他就不叫侯言。    众人听到他的浑话都跟着哈哈大笑。    “这么嫩的B,我长这么大都没干过,听说还是个好学生。”    “别说,我最喜欢好学生,嘿嘿……”    污言秽语随着路越来越偏僻也越来越放肆,就像逗老鼠的猫一样,并不急着捕杀猎物。倒是有人觉得奇怪,怎么宋璞专门往偏僻的地方走,不会是等着他们吧。    “就一个普通的学生,能有什么!”其他人很是不屑。    “前几天那个校花还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咱不是有猴哥吗?你们不知道猴哥家里是干什么的,这S市还有人能拿猴哥怎么样!”    大家便开始左一句右一句地捧起侯言的臭脚,侯言听了果然得意非常膨胀起来,只觉得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那些起哄的暗地里眼神交接,都是把他当猴耍,叫他一声猴哥还真应。    “宋璞。”侯言被吹得迫不及待起来,带着人拦住宋璞,一副邪魅狂狷的样子,只拿鼻孔看人。    “1、2、3……、6个‘人’。”宋璞觉得真是来得好,她可还记着当日侯言说的话,“我记得你今年刚好满16周岁吧。”    侯家人都结婚早,连着最小的孙辈侯言都已经快成年了,他那几个哥哥除了一个还在读大学,其他都成家了。因为是幺子,所以侯大太太特别宠吧。干爷爷别的都好,就是不会没有养孩子,三个儿子加上儿子生的孙子女全让姨太太给毁了。    她可是见过干爷爷的继妻,那位姨太太尖酸刻薄又眼界狭窄,每次遇到都是一副护食的样子。就连这喝杯水,她都能一脸你占她便宜的样子。也是因为有这人的存在,宋家人没事不去侯家讨嫌。    更别说那些刻薄的话,当着干爷爷的面她都是肆无忌惮,每次都能把老爷子记得血压升高。    就这样,干爷爷还把孩子放她手里,也不知道这侯家后辈的德行算不算是他老人家自己作出来的。    但是听侯言几人的话,他竟然混到了这地步,宋璞也是没有想到。    “来来来,我这干妹妹别看这么正经,可是有个做人情妇的奶奶,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小年纪就挺会勾引人的……”侯言将人团团围住,满嘴喷粪不止。    宋璞听他辱及长辈,瞬间脸就沉下来了。奶奶和干爷爷之间清清白白,要是想要有什么哪里还轮的到姨太太上位。这点难道姨太太心里不明白?无非是欺人太甚罢了。    也不知道干爷爷为何如此纵容她,若只是因为对方生了三个儿,那远在美国的一儿一女也不见他如此顾忌。要说不维护奶奶,但她看得出来侯爷爷对奶奶是真拿她当亲妹子,除了在这件事上有些不作为,其他地方就是宋祁国这个亲儿子都没有他做得好。    宋璞不想听他废话,直接一拳头揍上去,侯言就直接被砸在路边的墙面上,那危墙狠狠震了下。    “猴哥!”    “猴哥!”    被打晕乎的侯言,晃荡地站起来,呸出一口血沫子,里面还夹杂着两个牙齿。看到地上的牙,当场尖叫起来:“我的牙,我的脸!”    说话牵引着被打肿发紫的脸颊,又痛呼起来。    那副滑稽的样子当即惹得大家偷笑。    “哈哈哈哈……”宋璞则是直接笑了。    “你找死!”侯言恨得双目赤红,失去理智一般扑了上来,再一次被宋璞打肿了另一半的脸。    看到这么强悍的武力值,其他人不由自主地退开一步,将侯言留在原地。    “MB,我要你*&%……”侯言嘴里刚要不干不净就又被当面一拳,打得眼冒金星,一屁股直直地坐在地上,尾椎骨痛得直冲脑门。    简直是单方面的碾压,宋璞那天没打的全给打了一遍,直把侯言打得哭爹喊娘跪地求饶。其他但凡想要上前帮忙,全都成了“尸体”堆在一边,至于想逃的,也一样。    等宋璞罢手,侯言已经他妈都认不出来了,整一个跟猪头一样。    不过她下手很有分寸,只是打得痛,却没有伤到骨骼内脏,去鉴定一下都只能算是组织挫伤,轻伤。养养就好,医院都不用去。    宋璞挑了那个说到什么校花的混混,将他从一堆人里提出来,就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忙嫌弃地扔掉。    那人以为宋璞要打他了,看到前面侯言的惨样,吓得浑身发抖失禁。    “是侯言说要教训教训的,还说要拍下来,把你变成禁脔,然后放到网上,让你家永远抬不起头来……”没等宋璞逼问,就一股脑儿地什么都招了,恨不得把侯言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说出来。    “那个校花是怎么回事?”    “那是猴哥和东哥干的,我也不知道啊,我没有参与,真的,我真的没参与……”那人面露惊恐不愿意说出,最初的抗拒之后脸上变得木然,然后将整件事情娓娓道来。    “东哥是专门买卖女人的拐子,听说后台很大……柳依然拒绝了猴哥,还骂他是社会败类。猴哥恼了,就抓了她妹妹把她骗到红色酒吧给卖了。红色是东哥的地盘,S市买卖妇女的都在那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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