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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屋里打扫的村民,玉洁就有些后悔没带帐篷过来,总觉得自己是个强盗,闯人民宅霸占人家,哪怕这瓦房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捡起掉落被砸坏的老锁头,看了好几遍确信不能修好后,就问打扫的妇人哪里有得买锁头。但是那人态度和村长一模一样,自以为是的安慰她不要担心,放宽心住就是了。    开始以为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然而等她解释了好几遍又确切说了是要还这家人锁头,得到的回答却是没关系。    玉洁这下心里就有点古怪了,但看那妇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觉得自己再说也没什么用,于是先放下老锁头,和金科去逛逛看起来并不是很大的村子,顺便看看会不会有类似杂货铺之类的小店。    一路走过入目皆是青翠景色,正值春耕时分,田里种下的禾苗摇晃着嫩叶。    他们贴着田边、菜地走,虽然都是耳熟能详的农作物,但也许是因为乡下,所以比平常见到的更有几分新奇。    路过时,有好些村民在忙活,抬头见有外来人路过还停下来笑呵呵打了下招呼。玉洁也笑着回招呼,偶尔停驻脚步看他们熟练地锄地挖菜。     “姐,这里好……”金科歪了歪脑袋,想了下才说出后面的意思:“反朴的样子。”    玉洁噗嗤一笑,戏谑道:“你的意思是返璞归真吗?”    他摇摇头,觉得意思差到十万八千里去了,“不是那样,这村子看着挺穷的,可电杆至少都有十七八个,就是好像不用电,就咱们刚才不是去了大家伙住的那地方吗,别说电视机冰箱啥的,我连个电风扇都没看到。”    “通电了也不代表这地方就生活好了啊,而且农村人总是比较节俭,特别是留守老人居多的,更不舍得多花一分一毛。”玉洁随意望了望四周,砖墙泥瓦,灰黑的烟囱。    还以为这建造在后边的房子会更好些,没想到还是和前边破旧老房子一样,刷白的墙是一面都见不到。    两人东绕西绕的闲逛,觉着这里应该四通八达哪都能直达原先的地,却没想到这里村庄构建复杂,大路串小路,巷子接转角,走着走着他们竟然不知道自己绕到了哪处,连南北都看不出。    就在他们想找人问问原路怎么回时,一阵吵闹声从右边一处巷道中断断续续传过来。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眼中找到好奇和八卦,于是脚就听话地挪过去了。    穿过巷道后,一堵墙横亘在眼前,他们扭了扭头,从一处缺口爬上去跳下,落下地后抬头就看到一堆人紧紧围簇在一道门那,看穿衣就是村里人的习惯。    只听到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那围圈里传出来,哭腔浓重,时而哀求时而愤怒。玉洁踩上一处高地往前垫着脚看,就看见一披肩长发的女人被几个妇人往旁边拉扯,要她松开手里的红色行李箱。    “我不是你们这的人,我没有义务留在这!”女人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她用力握紧手中的行李箱手柄,身子一个劲往前倾想要抱住即将被抢走的家当。    而拉着行李箱另一端是个男人,他看起来火气很大,怒气冲冲说着话,但是乡音太重玉洁两人听不懂,就见他时不时用力扯箱子,让那女人踉跄不稳,跌坐在地上。    “姐,这这?”金科有点被那阵势吓到,结结巴巴的问着:“他,他不会是要打女人吧?”    玉洁皱紧眉头,摇摇头但没回答。那男人虽然愤怒不满,但是周围那么多人,也有几个在劝说他,有意无意拦着。    两人看了半天,听到的都是来来回回的“我要走!”“我不管你们说什么!”“放开我!”,云里雾里的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等他们打算往前走近点时,终于有人发现陌生的围观者,于是情势突然骤变,那男人直接蛮力抢过箱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往门里边走去。    女人高声尖叫,哭喊变作凄楚愤怨,一个劲挣扎拍打拉住她的妇女们,手脚乱挥,毫不顾忌疯狂发泄。    金科有些看不过去了,拉着玉洁就要往前做个好事,只是还没等他走近多少,那些村民忽然转过身来,眼含敌意地看向他。    他被迫停下脚步,有些不敢置信。玉洁神情因这些人的警惕变得凝重严肃,她把金科往自己身后推去,自己迎面正对那些人。    “救救我,救救我!求你们了!”那女人在挣扎过程中瞥到了两人,干涸绝望的眼睛瞬间涌出了希望的源泉,就是攀爬都要往那边爬去。    然而村民并不让她得逞,留出两个紧紧拦在最前面的通路,其余纷纷站排成人墙挡住尖叫高喊的女人,同时示意让那拉着女人的几个妇女赶紧把人带进屋去。    等声响彻底被掩盖进那座屋子里后,他们才缓缓散开,不过没有立即离去,还是继续用那令人很不舒服的眼神盯着她俩,再确信不会多管闲事后,也跟着踱进门后。    七八个人就这么进了房子,重重关上大门,阻隔一切喧嚣。    好一会后,金科才从后边走出来干着嗓子开口说话:“姐,我们不会是撞到拐卖妇女的吧?”    玉洁松下脊背,揉了一把他头后带人离开,心里也不太确定,但还是没往严重里猜测:“不可能吧,真要是拐卖还能让女的折腾那么久,还打人骂人的?”    “可能是两夫妻吵架?”她只能这么想到。    金科捋捋头发,思绪有点紊乱,还有点不安在滋生,担心道:“可是她刚才在向我们求救啊!这,不能坐视不理吧?”他脚步缓慢,似有不放心。    玉洁没办法,只能用点力拉走他,同时说:“你别瞎热血,这是别人的地盘你以为你能管得到?”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她一口打断,“就算你想管,也得看清楚形势,别人一大堆人堵在那,别说见到人了,估计连门槛都不让你摸!”    金科低下头咬了咬唇,三秒后又抬头问:“那你的意思是我得等没人的时候去问问她吗?”    “……”玉洁望着那张天真正直的脸,实在不好意思用凉水泼醒他,再告诉他:她只是不想管闲事而已。    不过话虽然没说,但意思还是带出来了那么点。金科鼓起脸,不再说话先一步离开原路返回。    两人挂着一肚子莫名其妙往住地走去,本以为会淡忘刚才见识到的不愉快,谁知道一回到住的地方,又碰到吵闹打砸的事。    远远的叫骂不断,玉洁和金科赶紧跑过去想看看发生什么事,只刚踏进门外阶梯一步,就有一个大铁盆迎面砸来。    “哐啷”一声伴随着四溅的水花,玉洁反应更快躲闪极速,只淋到了一只裤脚,而金科就惨了点,被溅了半身,水珠子滴滴从额前头发落下。    “谁这么缺德啊!”玉洁一下子就暴起了,捞起地上还在晃的铁盆冲进门,举高了就想扔回去,然而在见到人的时候,愤怒戛然而止。    通红的眼眶,凶狠的面容,洗到看不出原先颜色的衣服此刻沾满灰扑扑的尘土,还有几道明显的厮打拉扯口子。  是那个自称叫单可的女孩。    玉洁举着铁盆的手慢慢放下来,院子里东西散乱,毁坏了不少,但不是她们的行李,就是送过来的桌椅杯子那些。    “没事没事,小玉别气啊!”红姨一看到她冲进来,赶紧绕过地上凌乱的用品拿下她手里的大铁盆,轻声道:“房子是这小姑娘的,咱们没经过同意就擅自摆弄,搁谁也不会开心,别气别气啊~”    就在看到单可用瘦弱身体紧紧护住空荡房子的时候,愤怒就彻底消失得毫无踪迹。    “我没怎么气,”玉洁回了她一句,顺手指她看后边,“被淋到的是小金啦。”    红姨恍然,忙去看金科。    地上尽是被扔出来的被褥、毛巾、水杯,还有暂时存放的行李。玉洁走上前一一捡起,左看右看没有地方放,再看向单可,人瞬间就跟炸了毛的猫咪,抓起锄头横亘在房间,意思明显就是不给放。    她的脸上有清晰的泪痕,衣服领口那也被扯得有些乱,露出的脖子肉很红,而抓着锄头的手有几道抓痕。玉洁顿了下,把目光最终去向落在了第五个外人。    来帮忙打扫的妇人,崇芳莲。她是村长的侄儿媳妇,小眼小嘴、脸盘子大,此刻撸着袖子,神情尴尬又气愤,老是瞪向单可,嘴里不停骂着:“小疯子,真是没人教就这么野!”    玉洁皱起眉头,看了眼她手,有一点点浅浅的牙印,不难猜出这里刚进行了一场所谓教育。    她打断那妇人的话,上前一步对着单可微微鞠身:“对不起,我们没经过你同意就闯进你家,实在是我们的错。但请你相信,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占你家屋子来睡觉。”    接着放下一只手里的东西,从中单独拿出一只红色塑料袋,放到离单可一段距离的墙下,露出其中包装着的锁头,解释道:“弄坏了你的锁头我很抱歉,这是我赔给你的。”    这时红姨也回到了院子来,附和着:“真是不好意思啊孩子,那个你回头检查检查,看哪少了哪坏了,你说下,我们一定赔给你。”    单可瞪着眼,谁的话都不回应,只在她们有动作的时候锄头就对紧。玉洁看出来她的排斥,于是不再多说,叫红姨拿上东西走。    而就在她们即将踏出门外的时候,单可开了口,语气很凶:“等下,我家要少什么了,我会亲自找你们要回来!”    玉洁回过头疑惑看她,似乎不太明白她的这话和自己刚才说的有什么区别。    索性单可再说了一次,看着她咬字很重:“我说,我、自、己会找你们赔!要是有别人打我名头跟你们要钱要东西,最后你们发现亏了可别赖我头上!听明白了吗?!”    “哦,好的。”玉洁回了一句,下意识看向一旁没声响的崇红莲,正好没有错过那一瞬即逝的失望。    收拾好东西后,三人在崇红莲的带领下,往大家伙住的地方走去。对于再次借房休息的提议玉洁果断拒绝了,她记得有人是带了帐篷的,想要花点钱先租个几晚。    本来想说也给金科租个,但经过信号通达的地方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跑到一边接了五分钟,立刻从郁闷无奈升到欢喜鼓舞,兴冲冲乐乎了几声后才舍得挂断电话。    “谁啊?”玉洁好奇问声。    金科开心的不得已,都不回答她话直接先说:“姐,你不用给我租帐篷了,我现在去接个人,他带了呢!”    “谁啊,喂喂回来!你这个孩子,你自己都不认识路还谈什么接人啊!”玉洁在后面拼命喊人,然而并不能阻止他跑走的脚步。    “哎这孩子,真的是!姨,你要不在这等会,我去帮他把人给先接到再来找你。”她把东西都先放在地上,就打算去追上金科。    红姨也让她赶紧去,不过崇芳莲阻止了她,开口憨厚:“大姑娘你太着急了,咱们这就一条路出山,你站在这边都能看到他去另一头的。”    玉洁一愣,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果然看到金科在来时路上奔跑,担心瞬间如潮退去,笑容尴尬,忙解释:“这孩子还小,我怕出事,呵呵。”    于是在能看到的范围内,玉洁和红姨慢慢移动,先来到一处地方放下东西等候,直到在对面山路口又看到两道身影时,她们才真正放下心来。    远远遥看时还没什么,可等那俩人不断靠近后,玉洁的脸就随之越拉越长。等人彻底到了跟前,她的脸已经不止是长了,颜色还很黑。    “金科,你这个小叛徒!”玉洁一声怒哼,伸长左手食指点指着那张让她恨到咬牙切齿的清俊容颜,几近抓狂:“你又怎么会来这里!”    “想看风景,所以来了。”萧闲佑放下背包,拿下眼镜捋过额前刘海,黑漆眼瞳闪着星点光晕,穿插在修长手指里,蛊生迷人深邃。    “……”被锁定在其中的玉洁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抽抽嘴角扭过头去。还能挣扎着醒来是她最后的坚持了,该死的绝对在故意诱惑人。    她深呼吸一口气,小声嘀咕:“呸,我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还会怕你这种小货色?哼呃……”面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俊脸,细瓷般的肌肤、星辰般的眼眸,还有淡淡红粉勾勒诱惑的微笑唇。    ……你妹的!血槽又要清空的玉洁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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