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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她偷偷传授给你,日后到她师父那里,请求她师父,让你做-名记名弟子。”

“她师父若不肯呢?”蕙怜盈盈一笑道:“倒给她添了麻烦!”

“不会的,”羽晔朗声道:“珑妹是她师父的得意门徒,对她极为爱怜,如何会难为她!”

“你保证她愿意吗?”

‘当然愿意,做哥哥的开了口,她会不听吗?”羽晔正色道:

“哟,偏不听,看你又怎样?”凌无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声音中渗和着甜美的笑意。

谢羽晔听得好说话,故意怒声说话。

“家法从事!”

凌无灵嘿嘿一笑,银铃般清朗的笑声,把屋子的气氛都拌得甜腻了。

“蕙怜姐姐,你听那口气,也不怕闪了舌头,哪有哥哥打妹妹的!”

“我偏要破一回例!”

“不害羞么!”凌无灵边笑边用手指刮着自己的脸说道。谢羽晔作势欲揍她。凌无灵连忙躲到蕙怜的身后,双手抓着她的双肩,将她往羽晔面前推,边推边说。

“看你舍不舍得打!”

她这猝不及防的一推,把个蕙怜臊得满面通红。谢羽晔也被她独出心裁的调皮捣蛋闹得啼笑皆非,落了个脸上挂猪肝儿傻笑。

凌无灵看着他们的狼狈样子,拍着手哈哈大笑。司徒蕙转身举起两只白玉般的小手,要抓住她,无灵又闪身躲到了谢羽晔的身后,这下子蕙怜进又不是,退又不好。

“你这小妮子,怎么捉弄我来了!做哥哥的真的应该教训她一下。”

凌无灵只是嘿嘿地一个劲地嘻笑。谢羽晔知道,她这一开口,可就热闹的没完没了,连忙笑着,跟她扯起正经事来。“好了,好了。珑妹,咱们说正经的,你到底愿不愿意授给蕙怜姐姐武功?”

凌无灵只是笑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可倒是可以,不过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羽晔急道。

“你要传授我,老哥哥教你的‘无影幻风’轻功。”

“你要老哥哥教给你呗!”羽晔道。

“不嘛!我要你教。他说你比他强,‘青出于蓝胜于蓝!’无灵娇嗔地摇着头说道。”

“你听他瞎扯!”

“你到底教不教?”无灵佯怒地沉声道。

“好,好,咱们一言为定。”

“蕙怜姐姐,你看他有多小气,生怕人家学了他的武功!‘昊阳神功’硬是不往外传。

这说什么‘女子一时难成’,那是在拿话套你,姐姐别听他瞎扯!”

谢羽晔知道她又在调侃蕙怜,蕙怜自然不信她的胡扯了,于是就胡天胡地地瞎扯一通。

“哼,你几时真心要人家授你武功来着?生怕人家学你的绝招,反而讲什么条件!”

羽晔这话把无灵说得笑起来了。

“好呀,你想拉拢蕙怜姐姐,给我报复么!我叫老哥哥来揍你。”

三人顿时大笑起来

过去的几天时间,三个人就在后花园里,互相传授武功。“无影幻风”轻功乃一代宗师的独门绝技,奇奥难学。加之凌无灵内功套路不同,又要授给蕙怜“九幽阴气”和“映波门”,一时难成,弄得也焦躁起来,羽晔连忙劝慰她。“珑妹,你急什么,慢慢来。这套轻功习练愈慢愈好。我当初在老哥哥指导下,专心专意学了一个多月时间。你是天人,一学即成么?”说实话,羽晔学“无影幻风”轻功,虽然没有一个多月,也花了十多天时间。

凌无灵暗忖:“反正我再也不会和羽晔哥哥分开了,瞎急什么。倒要好好的教习蕙怜姐姐。”如此一想,反倒不急于求成。只是-心勤记心法,专心教授司徒蕙怜,点点滴滴-式不漏地耐心传授。

凌无灵性格活泼直爽,心里有什么憋不住就要说出来。她只知道蕙怜姐姐跟她的羽晔哥哥好,羽晔哥哥对蕙怜姐姐情深意切,她应该对蕙怜姐姐好。至于他们三人的关系将会有什么龃龉,她从没想过,是以,对司徒蕙怜热情备至,精心教习她武功,致使蕙怜武功进境神速。

只是“九幽阴气”心法奇奥,绝非三朝五日能成气候的。熟记心法已经不易,把内功心法调息至真气在体内运转,使气血流畅,这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习练。凌无灵何等聪明好学,尚且用了七八年时间。至于“映波门”式,也非一日之功,只有学好本门功内功心法和“映波门”式,也非一日之功,只有学好本门内功心法和“映波门”式,以其为基础,才能习练“九幽阴气”和“两仪九幽神剑”。

凌无灵只好先教给蕙怜本门“映波门”的内功心法和“两仪九幽神剑”的剑诀。

好在司徒蕙怜从小在父亲调教下,无论内功和技击,都有良好的基础。饶是如此,她也只能说是初初入门。

转眼离六月初一,只有几天时间了,他们不能再耽误,必须按时去“丹心寨”,与众门派前来“丹心寨”聚集的人晤面,共同商议剿灭“巨灵教”的大事。

这时候,倒把两个人为了难。一个是成天哈哈不离门的“百叶神丐”。他知道,他们这一行少不了凌无灵和司徒蕙怜。二人对谢羽晔都是情意缠绵,羽晔对他们,看样子也都不错,几乎不分轩轾。要是两个他都喜欢也罢,若是谢羽晔对他们一个是兄妹之情,一个是夫妻之情,他做老哥哥的倒不好处置。若前者是凌无灵,他心实不忍,对不起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若是司徒蕙怜,他又如何向司徒棣作交代。他和司徒棣相交虽短,却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二人无论是气质、性情可以说情投意合。若不是这几个小家伙的瓜葛,他们早巳义结金兰,也正因为这几个年轻人的微妙关系,使他们感情更浓。他尹继维决不能让司徒老英雄的掌上明珠吃亏。这三人形影不离,他几乎没有机会和羽晔单独在一起。再说,单独一起,他说什么好呢?难,难!“百叶神丐”此时真的犯了难。

另一个人就是司徒棣,自从在“黑石岭”与谢羽晔和凌无灵初会,他就怀疑无灵是女儿身。“玉田镇”时,他企图试探无灵,岂料这小姑娘聪明过人,先发制人,首先提出来和他同居一室,他当然不能让救命恩人受委屈,势必让他们二人各人独居一室。自这以后,他再也不敢去试探她。凌无灵来“四海武会”他并不意外。就是她和谢羽晔的关系,使老馆主忧心忡忡。

无论外貌、武功,女儿都不及凌无灵。可是他冷眼旁观,谢羽晔对她们二人,并未分彼此。那小姑娘凌无灵,更是热情泼心无城府,对女儿一片真诚。从她竭心尽力地教习女儿的武功情况来看,她实在对女儿毫无成见。女儿开始倒对她有些儿戒备。后来,她天真无邪的诚挚行动感动了女儿,她们相处得情同姐妹。

可叹的是蕙怜这小冤家,一心扑在谢羽晔身上,倾心相许。谢大侠倘若对女儿有心,他又怎么对得起凌无灵,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谢大侠若是无心,女儿岂不误了终身。

知子莫若父。去“丹心寨”,女儿定然要随同前往,关系则越来越深,如何终了,他左思右想,终于善策。

难,难!“神刀”面对无形的情势一筹莫展。

谢羽晔几人启程去“丹心寨”,司徒蕙怜借口武功初成便欣然前往,谁能阻止!谢羽晔和凌无灵二人喜自不胜。蕙怜和无灵仍然女扮男装,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四海武会”。

尹继维心中忐忑,面上少不得淡笑风生地打哈哈。司徒棣对着两位小侠和新交的朋友尹帮主,自然优礼有加,恭送十里长亭,心中却是惆怅不安。

四人结伴而行,一路上游山玩水,笑逐颜开,好不开心。反正还有几天光景,他们并不急着赶路。即使尹继维有心疾步也是枉然,小无灵缠着羽晔哥哥习“无影幻风”轻功,蕙怜更是想一饱眼福,看看“无影幻风”的绝世轻功,老哥哥那敢插言。

“丹心寨”位于秦岭之北的太白山下,四人不知不觉就到了“丹心寨”。

第二天就是六月初一,各门派来的人俱已聚齐,连随从有六七十人。听说统领谢羽晔大侠来到,俱各大喜,大开寨门迎接。

谈起各地情况,大家纷纷兴奋不已。武林各门派听说“丹心寨”大败“巨灵教”,俱振奋起来,仿佛沉默的大地苏醒了。尤其那些较小的门派,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巨灵教”来“照顾”他们,听说“巨灵教”遇到了克星,自然欢欣鼓舞,都派出得力人手前往“丹心寨”。

公孙逊头一天就大摆宴席,为谢大侠接风。

次日,就是六月初一,早茶已毕,众人齐聚大厅,共商大计。

谢羽晔对下一步的计划,首先提出要解决“丐帮”,“邛莱派”,“长山派”的事情,尽快让这几个门派解脱“巨灵教”的控制,由他亲自前去行动,至于去些什么人,是自愿报名参加,还是自各派中推选,由大家公议。

继而谈到这次“映波门”剿灭小股巨灵贼的情况。不过,请在座众人暂时不要外传,避免“巨灵教”的报复。至于“巨灵教”这次对“映波门”的火并,为什么大异于从前的斩尽杀绝,而且是用拆招比武的形式,甚至事情前后的安排俱显示毫无详细的策划,让人费解。

“据我们联络所得到的情况看,”马鸿凡道:“除‘映波门’发生了事,其他地方‘巨灵教’均无行动。我想‘丹心寨’谢大侠一举挫败‘巨灵教’,使他们闻风丧胆,行为有所收敛。”

“尊驾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巨灵教’的收敛只是暂时的。”高其倬说道:“定必有新的行动,依在下推测,下一步,他将选择一个地方,比如“丹心寨”,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围攻我们。其势将是凶猛无比,以期报复或是示威。”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呢?”公孙逊问道。

“巨灵教,非一般武林门派可比,”高其倬继续说道:“他们是险恶凶狠的邪派!自从他们出现在江湖上,就是打劫行凶,毫无顾忌,决不会甘心,‘丹心寨’之败,也为帮众报复鼓气。我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众人点头赞同。决定下一步兵分两路:一路由谢羽晔带领,去“丐帮”等地,解救那些在“巨灵教”控制下的门派,斩断魔爪,使其无立足之地,然后聚而歼之;另一路留守“丹心寨”,还是公孙寨主坐镇“丹心寨”高其倬为副,谢羽晔要他暂时不要回“武当山”,常留“丹心寨”。并且要求在座众人,能够留下来的,尽量留在“丹心寨”,便于集中统一的指挥,有情况可以随时接应。

至于谢羽晔一路的人选,因为要一个地方-个地方地解决问题,既不便大张旗鼓,却也是针锋相对的叫阵,显得半明半暗,人数也要不多不少,短小精悍……

有人道:“谢大侠这次出去,应该易容,然后在‘丹心寨’找一位与谢大侠形貌相似的人,假扮谢大侠,坐镇‘丹心寨’,造成‘巨灵教’的错觉,放松对‘丐帮’等地的控制。”

高其倬笑了笑,众人均望着对这位外号“小诸葛’的精明之人,不知他此刻为何发笑。高其伸轻咳一声之后,方开口说话:

“谢大侠不必易容,”高其倬道:“他已是众望所归。所到之处人心大振,敌人闻则丧胆。此时易容,反而有损他的威望。”

“再则,在下要提醒诸位。现在,不是我们怕‘巨灵教’的来犯,而是‘巨灵教’怕我们打他。形势逆转。最使人担忧的,还是谢大侠此去,恐遭巨灵贼子的突袭,大侠千万小心!”

这时,一个矮矮胖胖的年轻人,接口道:“好,好!”

他是“昆仑派”掌门无回神剑的师弟,这次代表“昆仑派”来“丹心寨”议事。他名叫苟奴,外号“地虎”。

苟奴连说两个“好”字之后,挥了挥手,望了望谢羽晔和在座众人,方缓缓说道:

“在下愚鲁,有一言说出来,恳请诸位斟酌。对‘巨灵教’人,我们一味防守,难道不可以主动出击行动一次吗?比如说,派人探探‘巨灵教’的虚实,使我们心中有数,做到‘知已知彼’。”

“苟老弟所言极!”“腾龙怪”年松青接口道:“至于苟兄之言,甚合我意。直到眼下,‘巨灵教’的情况,我们知道得太少了,弄得敌暗我明,处处被动,只是这侦察虚实的人选,倒要慎重,即要武功高强,又要胆大心细,轻功高超。”

苟奴微微一笑道:“诸位若看着在下顺眼的话,实愿请命前去一探!”

“你去最合适不过!”公孙逊哈哈笑道:“阁下武功高强,在座诸位,强过阁下武功的人极少。‘地虎’从来名不虚传。至于办事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

在座众人都同意公孙寨主的话。当下,谢羽晔交代了他几句话,无非是从“冷云帮”和”

四海武会”被擒的人口中所知情形,转告给他。

“苟兄,依在下之见,可否以智取为上,不是万不得已。不必硬闯。‘巨灵教’窝穴,虽非龙谭虎穴,也不可等闲视之,须得小心从事。不知苟兄意下如何?”

苟奴听谢羽晔说话谦恭有礼,当下连忙说道:“小可一定牢记大侠的金石之言,尽力智取,避免冲突。我想乔装改扮混入其中,见机而作。”

“苟兄此言,正合小弟心意!”羽晔高兴地说道。

苟奴当即回房收抬停当,随即启程,前往贺兰山“巨灵教”总坛。

留下的人继续讨论随谢羽晔行动的人选。

尹继维道:“丐帮”帮主,自然要去。

凌无灵知道羽晔哥哥决不会要她去。当下,眼睛一眨计上心来。

“羽晔哥哥,‘邛莱派’有一重大秘密,非小弟前去,万难解开个中症结。哥哥可不要忘记了让小弟立此大功!”说话间,暗暗瞪了他一眼。

羽晔何等机灵,焉能不知她的弦外之音。哪有什么“重大秘密”,不过是要报父母大仇而已。他心里暗道:“珑妹向来对‘巨灵教’仇恨刻骨,志在必得。何况这次能够报仇雪恨。

只是心情过分激动,势必心气浮躁。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引起许多意外枝节。不过,想要她不去,那是万难留得住的,嗯,只是见机而作!”如此一想,遂定下心思,对无灵告诫一番。

“你若前去,凡事不可任性胡为,得听从为兄的调遣,不可有违!”羽晔正色道。

“听哥哥的话就是了!”无灵喜形于色地说。

尹继维看凌无灵心满意足地样子,再看司徒蕙怜大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羽晔,知道她是大家闺秀,娴雅沉稳,声色内向,这般紧张的神情,内心已经沸腾不已。随道:“两个小冤家!小的去了,大的不去!你羽晔下得了台吗?”遂悄悄避开众人耳目,提一口真气,用“蚁音传声”对羽晔道:“顾此失彼,你难得招架,让你蕙怜妹妹同去吧!”

羽晔听得心中一凛,转眼去看蕙怜,果然在心思焦躁下不安地望着他,心知不假。

“守传贤弟颇有心机,也随为兄一道前往。”司徒蕙怜暂改名守传,乃蕙怜的谐音。听他说要自己去,心中喜自不胜,连道:“遵命!”

其后,又点了“神踪翁”马鸿凡和“百臂金刚”顾全二人,一共六人。

如若三处地方一朝得手,谢羽晔当即派人来“丹心寨”联络。群豪觉得他们六人势力单薄,欲再增加数人,谢羽晔连忙作解释:

“人少更加灵活,若遇对手太强,定当飞鸽传书,再增加人手不迟。此时人多招风,容易打草惊蛇,反而弄巧成掘。”羽晔道。

“诸位不必性急!”尹继维笑道:“头一站是‘丐帮’。老叫花会好好款待这几个客人的。一待得手,‘丐帮’帮众数万,耳目极灵。高手也还有几人。嘿嘿,到时再扩充兵员,不会碍事。”

群豪听得心中一热,心知尹帮主此话不假。“丐帮”乃天下第-大帮,只因为帮主失踪多年而四分五裂。一旦整顿完备,不但高手如云,消息也极为灵通。许多问题迎刃而解。当下欢声雷动,只听尹继维继续说下去。

“前次,我与羽晔离开此地时,曾遇到几个本帮弟子,嘱他们联络一些本帮五袋以上弟子,混进任奇在开封的总舵,相机探查虚实,等待我们前去,并交代了联络地点和方法,所以,老叫化此次整顿帮务,又有羽晔贤弟相助,嘿嘿,诸位仁兄,就请放心,老叫花还有得几分把握啦,哈哈!”

听得群豪拍手言欢。公孙逊猛可里想起一事,双手对众人挥了挥,逐字逐词地朗声道:

“诸位!听我说-句话。尹帮主,小弟祝作马到成功,一旦事成,万望你派人去银川分舵,祝他们竭尽全力,协助苟奴侦察‘巨灵教’总坛的真情实况!”

群豪又是一阵蠕动,俱各交头接耳,窃窃私议公孙寨主心思细密,他们都不知道,苟奴临行时,尹继维已告诉他联络暗号。一旦这里事了,自有人与他联系。事关机密;尹继维在众人面前没有明言,这也是他老于世故的地方。

“公孙兄此话掷地有声,真的是一举两得,我们当谨记于心。”谢羽晔大声道。

当晚,公逊寨主又设盛宴款待群豪,尽兴方散。

第二天,谢羽晔一行,早饭后匆匆上路。临行,执着公孙逊和高其倬的手笑道:“诸事有劳二位和诸位操心,小弟告辞了!”

众人送出寨门外,依依惜别。

大白天,路上行人不少,他们不便施展轻功,免得骇世惊俗,只能急急向东步行。

时值盛夏,虽然天气炎热,却正是百草蔓延,万物生辉的时季,只见草木葱茏,绿草如茵,到处瓜熟果累。他们老少六人,一路谈笑风生,真的是口眼无暇,妙趣横生。唯有无灵,颇觉美中不足。好不容易有机会习练“无影幻风”轻功,偏偏这些人谨小慎微,就怕别人聒臊,自己又不便强行施为,因此,尽把那心中无名怨气泻在羽晔身上。不是抱怨他走快了,就是说他走得太慢,左右不是。

谢羽晔只是笑着,一味顺从她,任其消遣。无灵指着一株果实累累的大桃树对羽晔说:

“羽晔哥哥,你把那顶上的大桃子去摘几个,我们大家解解渴。”

“下面的垂手可得,偏要上面的干嘛!”

“偏要上面的,”无灵摇晃着身子,娇嗔道:“顶上面的桃子大,又甜又解渴呀!”

羽晔就依她的意思,施展轻功,捷如燕掠地一阵飘闪,在上面摘了许多桃子。

“无影幻风”轻功经他施出,在桃树上盘旋飞舞,轻灵翔动,有如凤凰展翅,蝴蝶穿花,端的是身形洒脱,妙不堪言。直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尹继维他们三个年纪大的,正在后面指手划脚的高谈阔沦,见羽晔飞身上树,均停下脚步,起初是看他好心情,再一看,不禁为他的美妙身法吸引住了。

司徒蕙怜脉脉含情地望着他的飒爽英姿,心中柔情似水,美目中深蕴真情。

无灵高兴地手舞足蹈地大喊大叫:

“羽晔哥哥,再多摘几个!”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里是要他多摘,实在是要羽晔把“无影幻风”轻功尽数施出。她正(此处疑有缺段)记一笔帐,小爷可没有零钱。

蕙怜也凑趣地说道:“买路钱!什么买路钱?大道中间各走一边,你这人好没道理。”

“放屁!”那人怒道:“路是我开,树是我裁,不丢下买路钱,尔等休想过去!”

谢羽晔近前一看,原来是几个守山的小喽罗,每人握一柄大刀,正慢慢围了上来,谢羽晔不急着上前,他要看这两个小妹妹如何发落。

“你们要动手吗?”无灵笑道。

“不丢买路钱,就拿命来!”喽罗们大声喊道,他们口气虽硬却不上前。只是一味大喊大叫,似乎看着她们两人身背宝剑,态度从容,必不是好相处的。其中一个胆子大的,越众而出,举刀向无灵头上劈去。无灵身子向旁边一闪,不见她怎样作势,那人已倒了下去,刀丢在一起。众喽罗吓得连连后退。忽听后面有人一声大喊。

“哪路的朋友,出手不凡,请留下话来。”

“先前要留下买路钱,现在连嘴也要留下啦,偏不留下,看你怎么办?”凌无灵没好气地大声道。

谢羽晔见这人五短身材,央上一绺青须,年纪约四五十上下,双额暴突,显是内力不弱。

来人听无灵说话生硬,当下一愣,面上一寒。

“阁下敢莫倚仗武功,意欲闯山吗?”

“我们只是从此经过,”司徒蕙怜柔声道:“并无意闯山,请尊驾明鉴!”

“既不闯山,为何点倒我们的人!”来人大声道。“你没有长眼睛!”无灵把头一歪,尖声说道:“是他先动的手呀!”

“你这小子出言不逊。老夫今天非教训你不可!”来人大怒道。话毕,抖手间一条软鞭已然在手,挥手间,鞭头向无灵面上点去,迅急无比。只见软鞭这么一点,软鞭已经抡直。

武学曰:“枪怕圆,鞭怕直”鞭直当枪使,内家真力贯注鞭上,近则是枪远则是鞭,端的厉害无比。

无灵见他来势凶狠,不敢大意,将身跃后数尺。避开来势,迅急执剑在手,挥剑向鞭头削去,意在削断鞭头。鞭头犹似长了眼睛,向后一转,跟着朝她腰眼戮来。

无灵见他心鞭当他,围着自己周身上下比划。显得非常被动。惟有近身,迫使他软鞭招数施展不开来。是以,右脚点地,身子偏转、依顺来势,剑自鞭端削去。待得鞭头后转、剑势紧贴鞭身快捷无伦地削他五指、对手未料到他的剑势如此快捷。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已迫近他握鞭的手,忙不叠缩手将鞭抡圆、圈住来剑,却那里圈得住,那剑如影随形地贴着他握鞭的手指。任他怎样地圈。转、扫、弹,手法施尽、纵、窜、跳、跃,身法轻灵,兀自离不开那剑锋的粘,仿佛他的鞭柄是一块磁石在吸引对方的长剑锋锐,杀得他手忙脚乱,眼见得三五招即有断指之虞。

忽听得空中有人高宣佛号。

“无量佛,姑娘剑下留情!”声音不太大,尖利刺耳、显是声贯内力,在场众人俱都听得清清楚楚。话音未落、人影一闪,一人站立当场。头顶道冠,身作灰色长袍,乃是一年逾花甲的老道,双手合什。

无灵只觉一股无形的力道把她的剑推向一边,顿时失去了准头,心知此人内力真力已臻化境,急急后退。

谢羽晔生怕她有失,纵身跃起,人在空中,右手一拂,真气凝聚手掌。老道猛觉一股强劲的罡气把他推得后退一步,饶是他双掌真力极力抵抗,这股力道仍然如海潮巨浪般向前推移,不容他抗拒。也仅仅是推着他向后移了一步,劲力即逝。老道心中一惊,此人身在空中,所发力道何以如此雄浑,内力端的了得。

这时,谢羽晔已站在无灵身前,对着老道双手抱拳施礼。

“道长有礼,晚生这厢有礼!”

老道见一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心中惊诧不小。娃娃年不过双十,武功之高竟是深不可测,当下又宣一声佛号。

“无量佛,小侠何方高人,诚望见告。”

“小可谢羽晔,”谢羽晔朗声道:“适才情急,多有得罪,望道长海涵!”

道长见这位年轻人,武功既高,礼数周详,自心底里一阵高兴,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晤,小侠敢莫是‘丹心寨’大败‘巨灵教’冬护法的谢羽晔吗?倒是老朽不自量力,还望小侠见谅!”

“不知道长老法讳如何称呼?”羽晔问道。

老道又是哈哈一笑,道:“哈,老朽乃华山派,人称顺竹道人的正是老朽。”

谢羽晔听他报出道号,急忙双膝屈地,连道:“小子罪该万死,请师祖恕罪!”说着泪如雨下。顺竹道人一时手忙脚乱,连忙将他扶起。

“小侠何以如此?”顺竹道人诧异地问道。

“先父名沛云东。”羽晔道。

适才他是想起父母亲惨死,一时伤感而落泪。

“尔父和公孙翼秋他们现在何处?我一直在四处找他们。”顺竹道人间。

“他们已死了十一年了!”谢羽晔泣不成声地说道。

顺竹道人仰面长叹一声,连忙拂袖为羽晔抵去眼泪。羽晔慢慢定下心来,遂将自己满门被巨灵贼子杀害,师伯携他躲入深山,既而被害的许多细节,一一禀告师祖。顺竹道人好生难过,转而又安慰羽晔几句。

“咳,都是一家人,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上山歇息再说。”顺竹道人转身对大家说。

众人随他上山,谢羽晔边走边向师祖介绍随行五人情况,“这位小姑娘,差点把老夫都给哄啦!要不是她移形换位和轻功身法的特异,还真难辨呢!”顺竹道人笑道。

“这小妮子都哄了好几个月呢!”羽晔笑道,众人俱各大笑不止,无灵偷偷在羽晔身上拧了一把。

“娃娃好功夫,你师叔险些吃了她的亏。”顺竹道人继续说道。

“他……师叔!”羽晔急道。

他师叔已飞步上山报信去,原来,顺竹道人有三个徒弟.公孙翼秋老大,谢云东第二。

这位小徒弟叫刘纹龙,外号“软剑客”。以一条软鞭成名天下,岂料今天险些栽在小无灵手下。他出师后行走江湖多年,在此小崃山落草。刚才听喽兵报道,山下来了几个江湖侠士,连忙下山想探个究竟,开首就碰到了任性调皮的小姑娘凌无灵。

顺竹道人喜欢四处飘泊,因悟一套内功心法,在华山闭关数月。开关后,思念几个徒弟,下山寻访。谁知在江湖道上行走有年,始终找不到大徒弟和二徒弟。只找到这草头王“软剑客”刘纹龙。今日阴差阳错,见到了名振江湖的大侠谢羽晔,而且还是自己的徒孙。真是又喜又悲。

见那无灵姑娘,对孙儿情深意切,心中喜不自胜。

翻过一座小山,走上青石铺成的阶级路面上到山顶。一排耸立着几幢石砌青瓦面的屋宇,中间一座甚是高大奇伟,俨然是山寨的正厅。门前站着两人迎接众人,显然山上已把他们奉为上宾。左边的人是刘纹龙,右边乃是一位青衣老叟,年纪与顺竹道人相差无几,只是面貌清癯,个子高高的,满身衣服补钉连钉。尹继维一见之下,哈哈大笑。

“嘿嘿,今天是尽会故人相知。想不到在这里会了你老兄,哈哈!”

清癯老人面上一愕,立好对着尹继维躬身长揖道:“江汉九见过帮主,帮主一向可好?”

尹继维又是-声大笑,双手扶住那清癯老人江汉九。

“免礼,免礼!我这位帮主问心有愧,江长老可好,何以来到此地?”江长老”唉”的一声长叹,复道:“帮主,一言难尽,就请厅中叙话。”

谢羽晔也眼拜见师叔刘纹龙,“软剑客”好不高兴,连忙握着侄儿的手向厅中走去。

厅中早巳摆好酒宴。顺竹道人和谢羽晔,凌无灵,司徒蕙怜,刘纹龙等人一席,江长第和尹继维,马鸿凡,顾全等人又一席,余下位置拉了几个山寨小头目陪伴。

大家欢喜异常,个个无不畅饮。尹继维和江长老谈起“玉珠洞”被困,得谢羽晔相助脱险的情节。江长老也叙述起他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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