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谈了一下午,窗外,天色已经不知不觉的暗淡了下来。
明日一早宋人使者必定再度出发,留给二人做手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当下二人交谈了两句,便分开来各自忙活。
王叶取了珍珠自去换回引荐文书,既然这张宪注定有去无回,自然用不着再在死人身上下功夫。
当下钱货两清,王叶便借故告辞。
出来后转头又去了王衙内房内。
此时房内倒是已经云散雨收,王衙内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喝着事后茶,小丫鬟乖巧的在身后帮其锤着老腰。
见到王叶进来,小丫鬟看了看床上乱七八糟的被褥,脸色一下子红了起来。
王叶的懒得理会这些,扯着王衙内便开始拍起闲聊起来。
二人身份地位差异在那里,王衙内一开始自然会端架子,待到王叶两颗珍珠一塞,这货脸色立马好看起来。
这下子效果就好多了,没多久功夫二人就熟的像多年故友一样。
王衙内一口答应替王叶在童贯面前进言不说,甚至拍着胸膛保证,待到王叶归宋之后,必然会替其在老爹面前求一个体面差事。
虽然心知官二代大多是混蛋,说出来的话等于放屁,王叶还是忍着笑,表示了衷心的感谢。
耶律大石这边也没有闲着,本来以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不用理会这些小角色。
如今为了要助长王衙内嚣张的气焰,好让他去辽国朝廷上找死,便也豁出去了,准备亲自操刀做垫脚石。
当晚,耶律大石安排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晚宴之上,却又故意把王衙内的位置排在了宋使张宪前面。
古人把礼看的比天还大,当初郑灵公煮了一只甲鱼,刚好公子宋的座位靠后了一点,分到他的时候没了。结果这货伤自尊了,没几天就扯旗造反,弄死了郑灵公。
这种事情也是传统,即便到了现在,你看看开会时候的排位就明白了。
张宪却没胆量弄死王衙内,更不用说耶律大石,虽然宣帅一再叮嘱自己只可用刚,不可用柔。于是这货只好坐在下首,时不时的用哀怨的目光打量着耶律大石同王衙内。
酒席之上,耶律大石更是把王衙内当主宾招待,话里话外都是对王黼王相公的尊重。
得知王衙内下午睡了府上的小丫鬟,耶律大石便令管家找出了小丫鬟的卖身契,再赠送了大笔的嫁妆。
见到大帅如此厚待此人,下面的众将自然更风而上,排着队来给王衙内敬酒。
以前在汴梁的时候,王衙内倒是经常吃喝,身边却大多是身份相似的狐朋狗友,又几时受到过如此的尊重。
看看下面敬酒的,这个是镇抚使,那个是都统制,你要是个防御使之类的,还真没资格来排队。(耶律大石收拢的都是宗室护卫,职位自然高,手底下有多少人就难说了。)
散席之后,耶律大石将王衙内安排进了城内最大的妓院,暗中又吩咐了一帮醉军汉前去惹事。
过程自然很简单,先是辽国猛男欺负宋国弱汉,得知对方身份后,立马又换了过来,又变成了宰相子怒殴莽军汉。
一连串的安排之下,王衙内的自信心极度膨胀。
老子的老子是宋国宰相,看起来不仅在宋国,就连在辽国也很吃的开嘛。
第二天宋使临行之时,耶律大石又给王衙内赠送了大笔的程仪,再借口护卫王衙内的安全,硬是从不多的士卒之中,抽调了十名精锐,护送众人上路。
这些精锐的任务很简单,首要之事便是帮着王衙内欺男霸女,助长其嚣张气焰,其次才是监视宋人使者。
最后的一条,耶律大石没有吩咐,也不用吩咐。只要有一堆辽军戳在旁边,宋使接纳降表之时就得偷偷摸摸,不敢过多盘问投书之人。
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显,辽国已经日薄西山,不出意外的话,必定是回天无力了。
眼见着大船即将沉没,燕云之地的豪强们也纷纷开始寻找出路,要么投降金国,要么投降宋国,而稍微聪明一点的豪族,都是两头下注。
例如涿州城内的刘家,当初靠贩卖人口起家,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见到金人气势如虹,便让长子携带了大量的珠宝前去金国投降,如今已经在金国担任了地方官员。次子刘元吉重要性差点,便安排其投靠宋国。如此下来,不管是金国赢还是宋国赢,刘家都能得以保存。
早在宋使到达新城之时,刘家的细作已经将消息快马往涿州传去。
张宪一行人离开新城之后,便慢悠悠的往析津府而来。既然肩负着沿途收集降表的秘密任务,自然有多慢就走多慢。
当天才行进了三十里,日头才刚开始偏西,张宪便吩咐众人找一家村落歇息下来。
此时辽国的村落倒是颇具特色,大多都是沿着驿道而设。这样倒也方便了行人和商客,不用担心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如今金国兴起的消息早就传遍了辽国上下,官场已经是一盘散沙,民间也是人心惶惶。
到底是留在故园做金国的顺民?还是背井离乡去宋国讨生活?见到有宋使众人来到,当地的百姓便也一窝蜂的聚拢起来打听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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