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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和诜所言不差,种师道还是不肯北伐。于是童贯忍着最后一丝耐心,开口解释道:”此事绝无可能。且不说辽国覆灭在即,多少辽国官员求降宋国而不得。你且看耶律大石可曾阻你修桥?可曾驱回辽地宋军?”

种师道心下大急,开口道:“此乃障眼法。辽人舍小利而求大胜,宣帅切勿被其所迷,落入圈套之中。”

听了这话,童贯心中怒火中烧,开口喝斥道:“谁言本官落入圈套之中?新城之士卒,十之八九已经暗中投靠本官!”

种师道心急如焚,眼见着宣帅是一门心思往圈套里钻,谁也拉不回来了。只可惜西军上下数万条性命!

事已至此,唯有最后一策。种师道猛的对着童贯跪下,磕头不止,开口道:“末将有一肺腑之言,唯愿宣帅听之。”

童贯被种师道下了面子,自是不肯再给种师道面子。也没有再次扶起种师道,但端坐开口道:”有何言语,快快说来。朝廷即将大军托付于你,岂可轻离,当速速回营。“

种师道便跪着开口道:“不管耶律大石真降诈降,但请宣帅下令军中为备。若得宣帅军令,末将回营之后,自当命人设下埋伏。待到耶律大石前来投诚之时,彼若无诈,自是无事。彼若有诈,则伏兵尽起,故耶律大石虽有奸谋而不能得逞,此乃万无一失之策。西军上下跟随宣帅争战多年,宣帅一声令下,水里火里未曾皱过半分眉头。但请宣帅看在西军上下数万条性命,永兴军路无数孤儿寡母的份上,允许末将暗中行此计策。”说完此话,种师道又是频频顿首,花白的头颅一下下磕在地砖之上,砰砰作响。

这老不死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若非要借用你的威名以服军心,老早就把你赶回老家啃烧饼了。童贯怒火更甚,正要出言喝斥,但听到门外一声怒喝:“何人胆敢陷天子于不义?“

种师道闻言回头看去,却见到蔡攸领人走了进来。

童贯自是立马起身相迎,蔡攸看也不看种师道一眼,随意朝童贯一拱手,便当做回礼,然后大刀金马的坐在椅子上,指着种师道开口道:“你可敢以全家上下性命担保,宋营之中无有辽军细作?”

种师道朝蔡攸磕头见礼,这才回道:“军中上下数万人,有一二辽军细作,此乃常事。末将如何敢担保?”

蔡攸便接着开口道:”你若事先设下埋伏,再有细作将此事密告耶律大石。且不说耶律大石闻之必不肯再降,彼若是将此事传扬天下,但言官家下诏诱辽人来降,复又设伏,欲要杀尽降人。如此又将官家的脸面、朝廷的信义置于何地?”

闻听得此语,种师道不能答。

却听得蔡攸又转头朝着童贯开口道:“若要招抚辽人,自当行仁恕之道。欲行仁恕之道,自以信义为先。昔日商鞅欲取信于民,乃有立木建信之举。何以今日宣帅欲反其道而行之?我以信义待人,人亦必以信义待我。我既先行用诈,又岂能求彼信义?“

童贯闻言,赶紧对着蔡攸行礼到:”下官谨受教!“

蔡攸又对着童贯开口道:”宣帅曾言,军中有人欲沮本官招降之功,如今看来果是如此。何况竟有狂徒敢私改宋金密约!此事本官自当上奏朝廷彻查。”

如今还要靠西军出力,既然蔡攸已经唱黑脸了,自己便得改行唱红脸。童贯便赶紧出来打圆场,开口道:“相公暂请息怒。下官敢打包票,此事于老将军无涉。”

到了这里,种师道心里又如何不清楚,自己的话二位大人肯定是听不进去了。起身朝二人行了一礼,便转身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挺拔的腰板也开佝偻起来。

见着种师道的颓废的样子,童贯担心西军军心受沮,快走几步跟了上来,低声开口道:“老将军勿忧!本官已同耶律大石商定,彼南下投诚之前,杨可世便可领三百劲旅前往白羊关以为钳制。彼若敢有诈,南有我十万大军,北有白羊关天险,饶是耶律大石肋生双翅,也难逃一死。“

如此有个毛用?若是东路十万大军溃败,耶律大石自可回军北上,白羊关的几百劲旅也难逃一死。

眼见着西军上下就要踏入死路,二位大人犹自未觉,更听不进劝言。种师道也束手无策,又朝童贯行了一礼,便转身失魂落魄的告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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