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药师又是笑了数声,继续诱之道:“虎臣休要惶恐,某家并无相试之意。如今正有天赐良机。若果事成,则辽地皆为某家所有。虎臣乃某家心腹,若是某家得以主政辽地,自当使尔尽掌常胜一军。”
见得郭药师挑明此事,又有此言,甄五臣心中自是大喜,赶紧表忠心道:“末将对郭帅之忠心,可昭日月。”说完此话,停得一停,甄五臣便继续开口道:“只不知郭帅所言之良机,又为何事?”
郭药师开口道:“此次虽退得宋人,奈何犹有金人在北。当日辽国七十万精锐犹自败于金人之手,若果金人南下,我等何以拒之?以吾观之,辽国气数尽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等既未受辽国厚恩,又何须以死相报,莫如早择一国事之。虽不知金人之意如何,然则早有宋人宣帅谕令在此。宣帅有言,若果我等能投得宋人,且能引得宋人攻下析津府。事后论功行赏,宣帅自当以辽地托于某家。若果虎臣能助某家成此大功,某家亦自当以常胜军托于虎臣。只不知虎臣有此虎胆否?”
甄五臣本来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平日里行事全是郭药师拿主意。如今见得郭药师做此抉择,如此自己也能分润利益,自是首肯。便开口道:“但请郭帅吩咐!”
郭药师闻言大喜,便如此这般的吩咐了几句。甄五臣自是点头应下。
计议既定,二人便联袂往宴席而来。
见得郭药师重回,王猛这才放下心来。
众人又是一番宴饮,到得半夜这才兴尽,纷纷搂着青楼的提供的美人儿卧下。
王猛麾下亲卫早已得到吩咐,便借口护卫将军安全,分拨了数人将青楼前后两门死死守住。
稍停得一停,又见得甄五臣领着数名亲卫,醉醺醺的走了出来。
只要不是郭药师出来,王猛麾下亲卫自然不会阻拦。
到得凌晨之时,甄五臣已经领得数百精锐偷偷近得前来,王猛亲卫犹在假寐。
一方有心,一方无意,变起仓促,王猛亲卫又岂是常胜军对手?
王猛正于房中拥着两位美人儿而眠,陡然间闻得喊杀声起,顿时大吃一惊。翻身而起,草草披上衣裳,拎着兵器便欲杀将出来。
尚未到得门口,却听得房门啪嗒一声倒下,十数名全副武装的常胜军士卒冲了入来。
王猛仗着自己勇武,却也不惧,挥动手中兵刃便朝房门冲来,转眼间便同常胜军士卒争斗在一起。
到底是昨夜宿醉,又于两位美人身上徒耗了精力。数名对手之后,王猛脚下一软,却为对方一名士卒所趁,被一斧头砸在背上,顿时便是一个踉跄,往地上到来。其余士卒见状,便纷纷扑了上来,将王猛压住,又有士卒取来绳索,将王猛细细的捆了起来。
兵变既成,郭药师便召来锦州大营诸将,将实情透露出来,且以高官厚禄诱之。
有得郭药师这等反复无常的主帅,常胜军上下诸将自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今听得郭药师所言,又见得甄五臣已无异议,诸将自是大喜,军心既定。
当下郭药师百便发号施令,命锦州大营进得涿州城,且以四门为守。
常胜军诸将自是领命而去。
待到此事既了,甄五臣却于一旁开口道:“今擒到王猛在此,敢问郭帅,又当如何处置?”
郭药师便开口道:“自当释之!”
不待甄五臣开口,郭药师便解释道:“我等正要行大事,又岂肯同萧干于此争锋?便只能祸水东引,诱得萧干东去同耶律大石相争。待到二者交手,无力北顾,我等方好行事。如今若杀得王猛,萧干恼怒之下,必领大军来攻。若将其释之,可表我军并无敌对之意,自能使萧干放心东去。且本官正要借其传书于萧干,使之知耶律大石实力大涨,且已同本官联手之事。萧干自知若是领兵前来攻打涿州,则耶律大石必领兵北上策应。若是前去攻打耶律大石,本官但坐视而已。如此,萧干自是不难选择。”
说完此话,郭药师哈哈大笑,得意的开口道:“同降于宋人,耶律大石但受萧干所攻,我等乘机立下奇功。待到耶律大石得知此事,只不知其又当如何?”
郭帅果然好算计,别人吃苦,自己立功!听得此言,甄五臣心下直为叹服。
少顷之后,郭药师又命人押得王猛前来。
二人这才一相见,王猛便喝骂道:“奸贼,乃敢图谋某家,兴兵作乱!且休要得意!待到四军大王前来,尔等俱成粉齑矣!”
郭药师笑了数声,走近前来,伸手去解王猛身上绳索,且开口道:“今日之事多多得罪!王将军且休要见怪。”
王猛却将身子一挣,远离了郭药师,开口道:“奸贼!尔之口蜜腹剑,世人谁所不知?某家既为尔所算计,但求速死!”
听得王猛此言,郭药师也住了手。停得一停,复笑着开口道:“将军休要误会,某家并无杀害将军之心,亦无背叛大王之意。唯有如今强敌环伺,某等乃朝廷大军,自当以守境安民为本,又岂可徒然内耗?大王不思退敌保国,某家自当为之!待将军回营之后,还请替某家向大王解释一二,并非某家欲要背叛,实则常胜军不愿卷入内讧。大王同林牙之争,某家两不相帮,但于涿州旁观。”
以郭药师为人,此话王猛自是不信,便朝郭药师呸了一身,转过头去。
郭药师却不以为意,便从桌上取过一份书信,置于王猛怀中,复使人押于城外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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