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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孙梧桐去看地里的庄稼时,就觉得种植方法不太对,考虑到当地水土、气候和种子等因素,她并没有贸然做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下却是不得不做些什么了,如果放任庄稼这般长下去,秋天交完税赋他们可能连口粮都没得剩下。是时候捡起她的老本行了,这半年多为了保护好自己不被人当妖怪烧死,孙梧桐可是谨慎的很。    第二天,孙梧桐和林叔早早就拿着镰刀背着背篓去了地里,林叔看着满目疮痍的农田,觉得这片玉米地已经无力回天了,年底能收到往年一半的玉米都不错了。    “林叔,咱们到地里把那些被打折了的无法再站起来的玉米都拔起来,拔不起来就用镰刀从根部割掉,只留那些好点的,扶一扶长几天还能站立的。”孙梧桐边说边下地开始清理玉米。    孙家的地本来就少,又多是山地,不适合这种一把种子撒下去后密密麻麻长起来的种法,应该采用更加精细的种植方法。这些玉米种植的太密,到结穗的时候,互相争抢营养,反而不能结出大穗。且等玉米长高之后,枝叶茂密,光照通风效果都不好,反而会严重影响玉米的生长。    “哎呀,姑娘,你这样怎么行,这些玉米也许长一长还能结出玉米穗子呢,照你这样,损失太大了!”林叔以前也是种地的,对种庄稼有他自己的经验。    孙梧桐却不为所动,“林叔,按我说的来吧,总要试一试,那些倒伏在地的玉米就算结了穗子也都是些长霉长虫的,没什么用。”    “可以拿来喂猪啊,姑娘,您可不能胡来。”林叔仍是劝阻道。    “林叔,您就别舍不得了,用那长霉长虫的玉米喂猪,猪都长不肥!”孙梧桐对林叔的固执颇感无奈。    “不行,可不能让你们小孩子这么祸害庄稼。”林叔见孙梧桐固执,也不顾忌身份好言相劝了,直接拒绝。毕竟孙梧桐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不懂事胡闹可以原谅,他一个大人跟着胡闹就不像话了。“你赶紧回家看着成哥儿去,地里的事有林叔看着,错不了。”    孙梧桐不得不停下手里的活儿,想了想道:“我三叔临走前跟我说过,玉米重的太密结穗小,容易生虫长霉。他去年在乡里帮人打土坯的时候曾见过种的稀疏却穗大的玉米,今年他打土坯的时候特意拐到那户人家问过,产量比密密麻麻种植还要高上不少,打理起来也容易。他走的时候还跟我说,明年玉米种稀一点呢!”既然认为她是小孩子,不采用她的建议,那就只能把三叔摆出来用了。    孙家三郎啊,林叔沉默了,那人虽然年纪轻轻,可办起事来心思细密,比一般的少年可是强了不止一点点。    “林叔,我们就试试吧,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咱们的玉米真的能长的特别好呢!我三叔总不会骗我。再说了,最差也不过是现在这样了,不过是少了点喂猪的粮食罢了。”孙梧桐继续劝道。“林叔呀,您就别犹豫了,我可不是三两岁的小孩,现在掌家之人是我,你就按我说的办!”她的耐心耗尽,直接放了狠话。    “哎,这,这怎么是好。”林叔有些不知所措的搓了搓手,“既然你们都是这个意思,那叔就听你的。”他一个给人干活的,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尽了他的本分,既然主人家一意孤行,他也只能按主人家的吩咐行事。    中午饭是秋桂送到地里吃的,一直忙到傍晚,才将玉米地收拾利索了。砍掉的玉米秆子瘫在地旁的土坡上晾着,他们家没有牛,玉米叶子硬梆梆的喂猪猪不爱吃,放野地里晒干了拿回家垫猪圈却是很好的。    回家路上,路过红薯地,孙梧桐停下脚步,跟林叔说道:“林叔,这些红薯藤明天翻一翻理一理吧。”她走到地里把几根乱爬的红薯藤子捋顺,长得太长的就割下来,给林叔做了个示范。    她本就打算把红薯地里的红薯藤蔓理一理,长得太茂盛的就得割掉一部分,不然不长红薯光长叶子。正好碰着这个事情,也不用绞尽脑汁想借口跟林叔说。别看地里被弄的乱七八糟,其实对红薯的生长倒是没有太大的影响。她借机把田地伺弄一番,秋天里还能挖出更多的红薯。    “知道了!”林叔这回没反驳,他是看出来了,孙梧桐跟孙鸿一样很有主见,他劝不动,只能等到秋收时用减产了的粮食告诉这个丫头她的做法是错的!    回到家,秋桂已经做好了饭,正看着孙成吃饭。孙梧桐他们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孙成小孩子不经饿,先吃上了,一碗饭都快见底了,吃得嘴角沾了好几个饭粒。    见姐姐回来,他忙扔了筷子跑到孙梧桐跟前,要姐姐抱。    孙梧桐抱了抱孙成,就哄他接着吃饭去,她在地里忙了一天,累的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抱不动那胖小子。    虽然已是傍晚,仍是炎热,空气都热烘烘的。最近都是这般热,大家的胃口不好,秋桂就煮了些粥,就着黄馍馍吃。林叔坐在屋檐下的树墩上,边喝粥边念叨,“好久没下雨啦,这不对劲啊,往年这个时候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场暴雨。”    孙梧桐听他叨叨,想了想,发现确实很久没下雨了,确切的说是从孙鸿走后就没下过雨了,算算已经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孙鸿有没有准时到达青山大营。    “今年不会是要大旱吧!”林叔担心的抬头看了看远处。    几抹深红的晚霞还浮在西边的天空中,再远处是青红交接的天际。东头天空中已有几颗星子在闪烁,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    “林叔,以前大旱过吗?”孙梧桐问道,以前孙梧桐小,对这些东西都没有留意,记忆里一点这方面的东西都没有。    “怎么没有,隔个三五八载的就要旱一回涝一回的,这日子难过啊!”林叔深深叹了口气。他家就是之前大旱过不下去,卖了田地,后来一家人只能靠个小茶棚糊口。“咱们晋州地多好啊,可为啥这么穷,可不就是这动不动大旱给害的。”    “村里不有河吗,为什么不灌溉抗旱?”孙梧桐觉得奇怪,这一片地方的水系算是比较发达的,只要引河灌溉,即使干旱也不至于影响太大。    “靠挑水抗旱,能顶什么用?”林叔笑着看看孙梧桐,到底是小孩子,什么都想得简单。    “为什么不挖水渠呢?”    “有人挖过,那水渠不淌水。”    孙梧桐顿时明白了,看来是官府不够重视,村民缺少修渠的技术,无法利用河流灌溉。    她想了一下自家地跟溪流、河流的位置关系,发现距离不近不远的,人工灌溉肯定要累死人,还好她当时做过一个古代农田灌溉方面的课题,修条小渠倒也不难。不过她只有理论没有实践过,到时候恐怕也要费些功夫。要是干得好的话,可以组织一个施工队,给周围的村庄修渠,还能赚钱呢,孙梧桐越想越觉得修渠这个事情可以做大文章。    喝完粥,孙梧桐就把这事扔到脑后了,毕竟不一定会大旱,目前怎么担心都是杞人忧天。她带上孙成去了赵里正家,想去问问里正什么时候让刘万根给她家赔偿,以及怎么处罚刘万根。    到了赵伯家,说明来意,赵里正告诉她,“刘万根这两天根本就还没回来,不知道是因为做了坏事心虚出去躲着了,还是在外面跟他的狐朋狗友们在一起浪荡。以往他十天半月不着家的也不是没有过。”以前刘万根有个老娘,那时候他还有些顾忌,出门从不超过三天。后来老娘死了,刘万根就跟那脱缰的野马似的,想怎么疯玩就怎么疯玩。    “梧桐你放心,赵伯找人帮你盯着,等他回来,咱们就召集村民,让他跟你道歉,赔偿你一些银子。”赵里正担心孙梧桐着急,把他的安排说了出来。    听到对刘万根的处罚只有道歉跟赔偿,孙梧桐很不满,不过她也知道,赵里正这么处罚是挑不出错的,毕竟刘万根并没有干什么杀人放火罪不可赦的事情,赵里正不可能轻易就对他喊打喊杀。    要对付刘万根,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如今双方的恩怨越来越深,这回处罚了刘万根,他没了脸,以后肯定还会再做些什么。她得早点想办法对付那个二流子,虽然孙鸿走时她信誓旦旦的说有办法对付刘万根,那不过是安慰孙鸿的话,真要对付起刘万根来,孙梧桐觉得事情没想象的那么简单,她还得好好谋划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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