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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北村里,面对着眼前这一桌子叶莲踪做的丰盛饭菜,阿沅犹疑了片刻刚抬起筷子却不知背后怎的突然窜起一股凉气,惹得她鼻间一痒赶紧抬手揉了揉鼻子止住一阵酸。  “怎么了?还感觉哪里不舒服吗?”莲踪放下筷子,抬手探了探阿沅的额头。  “没事,鼻头忽而有些酸。不过现在好了。”阿沅皱眉捏了捏鼻子,垂眼扒了口米饭。  “可能是体内湿冷之气尚未清除干净。”叶莲踪牵唇,淡道:“若还不舒服晚上再去泡一泡温泉。”    阿沅闻言,将要咽下的一口米饭便卡在了嗓子眼,艰难地把那坨饭咽下去阿沅干咳了几声道:“不,不用。我想我已痊愈,腿也不怎么疼了。”  又是两日的时光流水一般匆匆过了,沐府暗卫果然没再出现,那日夜里见到的叫荼语的青衣男子亦没了踪影,叶莲踪似乎还是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阿沅坐在饭桌前余光瞥了瞥与他对坐的叶莲踪,心里有了些自己的盘算。  叶莲踪抬着碗喝了口汤,刚把碗放下窗边便落下一只白鸽。莲踪起身走到窗边自鸽子脚踝处取下了一枚食指长短的小竹筒。  阿沅边吃饭,边用余光看着叶莲踪从竹筒里抽出了个信笺,看着他将信笺展开看了一眼后将目光投向她。    “明日我便下山前往昆明城。”语闭叶莲踪将那鸽子放飞,末了看着那展翅翱翔的白鸽悠悠叹口气道:“哎,果然闲不得几日啊。”  “先生虽是深藏不露的隐世高人,可双拳难敌四手,您只身前往昆明城难免不会再遇到成群的山匪或其他什么歹人。为防途中生变对您不利,不如便让小人护送先生前往昆明罢。”阿沅作状漫不经心地淡道。  对于阿沅的提议莲踪并未表态是否同意,只是犹自将双手抱在胸前,右手两根手指又习惯性轻轻敲点了起来,看着那鸽子渐飞渐远叶莲踪便也悠悠然转过身来。  “这信上说坊间传闻双蛇寨出了掏心吸血的妖物,已在昆明城内连害了七名女童。”叶莲踪目光随着他悠然的语调缓缓流淌至阿沅端着碗拿着筷的手上,轻道:“传闻里这妖物雌雄莫辨,掌心似乎没有阳寿线。”    “哦?”阿沅原本平静无波的一双眸子因这突如而来且莫须有的“指控”而瞬间有了一丝慌乱。将这丝慌乱迅速掩盖,阿沅面上平静地将手里碗筷往桌上一放,上前接过了叶莲踪手里的信笺仔细读了起来。  坊间传闻里没有阳寿线掏人心吸人血的妖物直指双蛇寨,而这寨子里唯独她掌心没有阳寿线,这一点叶莲踪恐怕早已注意到。若是依着坊间再这么传势必假的都能传成真,到了那时等待双蛇寨的恐怕就是一场灭顶之灾。  阿沅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将信笺合上还给了叶莲踪便坐回桌上,看似波澜不惊的继续吃饭,只是这吃饭的动作已然难掩那一丝的心不在焉。  阿沅沉下心来将此事从头到尾捋了捋,一下一下夹着菜的手忽而停了下来。    “叶莲踪。不,一山先生。从此刻起,我便不再是这双蛇寨的二当家,而是您的随侍。无论接下来您想要我为您做什么,只要不违背天理不枉害人命,我都定当为您马首是瞻。”阿沅面色平静地将一片雪花鱼夹起,缓缓送入口中。  莲踪闻言一双眸子亮了亮,微扬的唇带着些饶有兴味的笑意,道:“哦?阿沅哪里来的自信,如此笃定我一定会应了你呢?”    阿沅难得地扬唇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用与她表情一样淡的语气平静地道:“因为我早已身在先生的局中了,不是吗?我不知晓先生布了什么样的局,也不知这部局意欲何为。可却多少能看出,若非故意引我入瓮,以先生之才又怎会费尽心思来这荒郊野岭的匪窝里走这一遭呢?小人愚钝,才思有限,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我便是先生这局棋里的一个棋子,虽然渺小且还有些微不足道,不过在先生眼里似乎还有些用处啊?”  莲踪闻言似是一丝讶异之色从深黑的眸子里一晃而过,片刻之后便仰头一笑,笑得恣意,似乎还有些畅快。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莲踪缓缓落座于阿沅对面。  “那么要不要入这个局阿沅可得想好了,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呐。”莲踪将方才的笑收了收,抱着手敲点着手指轻声道。    阿沅掀起眼皮,抬眼看着叶莲踪,道:“先生信我吗?信我不是传闻里那个掏心吸血的妖物。”  “信。”叶莲踪嘴角轻扬,不假思索地答道。  “为什么?”阿沅又问道。  莲踪轻悠悠叹了口气,眯眼将脸凑过去,眼神里带着些笃定也含着些玩味地盯着阿沅,轻声道:“因为第七个女娃被害时,你好像正在我怀抱里不省人事。”  阿沅历来淡漠的一双眼眉目一瞬有些动容,可只一刹那动容便被敛进了眼底的冰霜里。  “好。”阿沅身子往后仰了仰,眼光也不移开,就如同莲踪看她那般也回望向他,道:“我也信先生。”    “信我什么?”莲踪笑。  “信你既然答应了沐朝辅出山,便一定能顺道儿揪出这个掏人心吸人血的妖物。也信你……一定能查出那‘百日红’血痕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阿沅道。  那日回了房阿沅仔细一想便觉着叶莲踪十有八九是发现了在窗外偷听的她,而之所以没有拆穿她还毫不避讳地和那个叫荼语的人说起这“百日红”极有可能是故意教她听见的,既然他放出了诱饵那她便咬上一咬,左右这局里重重迷雾后的真相是她此生唯一的心结,那这瓮她便心甘情愿的入了。凤蕤常说她这人行事历来都是赌徒心理,能活到现在纯属赌运昌隆。如今想来,凤蕤还真是了解她。    叶莲踪左眼角一颗泪痣随着他的笑又轻轻浮了浮。  将信笺依着烛火烧烬,莲踪冲阿沅道:“伸手。”  阿沅便如他所言伸出手摊在了叶莲踪眼前。叶莲踪见了她这双没有阳寿线的手尽然没有半点惊讶之色,只是动作自如地自袖袋里掏出个白瓷瓶,从里头取出一枚青绿色黄豆大小的药丸放在她手心,柔声道:“搓一搓。”  阿沅闻言便如他所说将双手合拢搓了搓,掌心立马传来灼热感。待她再摊开手时,掌心竟然一条纹路都没有了。  叶莲踪拉过阿沅左手,在她掌心画出了三条相依呈“川”字的纹路,再拉过她右手照此又画了三条,几条纹路随即由浅到深渐渐融进她掌心仿若天生一般自然。  “记住,这药防水但不防油污荤腥。”叶莲踪轻声嘱咐道。    阿沅看得愣了神,低声道:“嗯,好。”  叶莲踪垂眼看着正盯着自己手掌看的阿沅,随即伸手温柔地拉开她衣领,欲要将那枚自打她出生就挂在脖颈上的并蒂莲玉佩取下。  阿沅本能地伸手拉住叶莲踪欲要阻止他的动作,而叶莲踪却低声道:“从现在起,你便易容化名成我的随侍。若想解开心中郁结你就要学会隐忍、学会无论面对何种情形都坦然待之。”  阿沅闻言垂眼沉思了半晌。    见她面露迟疑之色,叶莲踪又凑近了些,声音低沉地问道:“你真的决心入局,也笃定自己信我了么?”  阿沅暗自思量了许久,便将手放开,抬眼道:“嗯。”  叶莲踪看着阿沅,柔声道:“那便信我,等我。”  阿沅用了叶莲踪给她的易容膏,看着叶莲踪将阿沅一张脸易容得丑到她自己都看不下去。又给了阿黑一封信,让阿黑等凤蕤回来后转交给他。如此交代完各项事务后,她便暂时遣散了身边的一众山匪,让他们分开藏匿等她消息。    两匹快马在山林间迎着晨风并驾齐驱朝着昆明城方向奔去,马背上阿沅不动声色地用余光打量着叶莲踪。  昨日他问她是否信他,她信。可那句“等我”又是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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