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张公公关心,公公与我袁家似乎颇有渊源吧?”
张公公不置可否,吩咐游恩游威道:
“你们去,请厅上各位坐近些来,给他们袁家这几个也安排座位坐下。你二人自己去把住大门,没有咱家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亦不得外出,违者格杀勿论。”
又吩咐展飞鹰道:
“你们叫平正公会是吧?很好,你带领手下人将这些死尸拖出去扔了,地上搞搞干净,然后维护祠堂秩序,有敢喧哗扰乱者,杀!”
展飞鹰大喜过望,高声应道:
“是!展某率平正公会人等谨遵公公谕令,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言罢立即指挥公会众人,拖尸的拖尸,拖地的拖地,处理完了,令众人散开,各人兵刃在手,虎视眈眈。高韧趁机站到袁国兴身侧,胡胜似有默契,站到另外一侧。
待众人忙完坐定,张公公道:
“今天大同社、丐帮、平正公会都来了,这位是杭州富户,还有僧道各界,很好。今天咱家要请各位英雄来评个理,做个见证。”
张公公从现身以来,一直说话都是冷冷冰冰、阴气森森,此时突然换了这么客气的口吻,大家都觉怪异到难以适应。有见多识广的,早听说过东厂、西厂种种骇世之举,此时心中真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全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惊人之事。
张公公缓缓掀开一直罩在头上的帽子,看向袁氏众人,道:
“袁国兴,袁国仁,你们抬起头,可识得咱家是谁?”
帽子掀开,是一张极为端正的脸,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厚嘴大,如果不是面色惨白,目光阴沉,嘴唇乌黑,真称得上是仪表堂堂。袁国兴、袁国仁呆呆地看着他,目光迷离,脸色阴晴不定,还没有说话,倒是袁文则叫了出来:
“你是┅┅你是袁国永!”
张公公嘴角搐动,面露讥讽,道:
“袁文则倒是认出来了,两个老家伙认不出来?三十五年了,你们真的能忘了咱家,能安心睡觉?”
袁国仁满脸激愤,跨步向前,手指张公公,大声道:
“谁说我没认出来?你是我袁氏的败类,已经被逐出祠堂,是我不认你罢了!”
张公公也提高了声调,道:
“把我逐出祠堂?咱家身为袁氏宗长,谁能把咱家逐出祠堂?你们违背先父之令,阴谋夺位,行谋逆之举,害咱家走投入路,倒是咱家的是不了?”
袁国仁还待争辩,袁国兴拉住他,道:
“国仁,你退下,我来说。袁国永,以前你是我的亲哥,也是袁氏家庭的宗长,但你倒行逆施,忤逆祖训,已经被全体袁氏家人合议逐出门墙,你今天当着这些外人的面,要自揭家丑么?”
张公公再次桀桀大笑,道:
“嗬嗬,自揭家丑,又说咱家不再是袁家人,又说咱家自揭家丑,自相矛盾,可笑之极。全体袁氏家人,你代表得了?你们代表得了?再说,即使你们代表全体袁氏之人,就可以以下犯上,算计、驱逐一宗之长?你说得不错,今天咱家就是要当着这些江湖好汉的面,和你们来算一算账,讲一讲理,看看当年到底是谁的错,让大家来评一评,你们到底是不是奸邪小人。”
高韧等人恍然大悟,难怪这位张公公对此地这么熟悉,对袁家人姓名张口就来,原来他自己就是袁家人,并且还是袁氏家族原来的宗长。听他们的讲法,三十五年前他的宗长之位是被袁国兴夺走了,看样子是发动了一场“政变”。张公公讲的沩山刘家,看来就是这袁家的死对头,这么说这两家是多年世仇了。难怪刚进隘口的时候,张公公遭遇冷箭后,开始下令将乡丁全部杀掉,后来又改变主意,敢情并不是因为袁国兴下跪求情感动了他,而是想到了背后是刘家在搞鬼。
高韧早就想到印石湾宝藏之事是有人在背后撺掇,开始还以为是张公公,现在看来应该是沩山刘家。只是这件事情的核心,宝藏,到底有还是没有?怎么搞来搞去,来夺宝的人要么不明不白被杀,要么就变成了袁家历史旧事的裁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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