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说了呀,要请先生长住此处,经营管理此处房屋田产。”
张宗耀愣住,半晌才头脑急转回过神来,小声道:
“莫非那宝藏便是藏在此处?”
高韧道:
“是的,我想来想去,宝藏就是藏在此处。”
张宗耀道:
“然而┅┅此宅此山,包括附近大湾小坳,都已经被翻了个遍呢,居然最后还是藏在此处?公子确有把握?”
高韧道:
“先生听我分析分析。其一,‘大坳对小坳,金银十八坳,坳坳十八块,块块十八金’,民谣是这么说的,对吧?”
张宗耀道:
“不错。这个顺口溜浅显易懂,完全不像是先祖宣公他们这种文学之士编的,我一度认为这是个障眼法,就是用来转移视线的。”
高韧道:
“我倒是觉得这个民谣是真的。它确实不像是张宣公他们编的,而像是普通百姓编的。先生请想想,梅王手下的兵士,可不就是普通百姓?据我所知,梅王起兵之后占地甚广,十余年间,所占之地成为独立王国,而此处亦曾属梅王管辖。想那梅王宝藏,定非一朝一夕之功,而是长年累月积攒而起的,故平时亦需一个保存之处。当然,既然是在他梅王的属地之内,他可以派亲信精兵日夜守卫。梅王虽然名号称‘王’,毕竟与太平盛世之王不同,并没有宫殿园林之属,其保存之处首选辖区内的洞穴之类。梅王从张宣公上山到完成归化,时间仅短短半年而已,这半年时间他有很多事要处理,就宝藏而言,则主要是掩饰宝藏的入口和修建机关,因为以后无法再派兵守卫了,这又需要不少兵士、民夫和匠人。因此最理想的办法,就是将宝藏仍旧放在原来藏宝之地,而重新修建入口和机关,先生觉得可对?”
“不错,这些事都需要有人来做,当然便是梅王手下的兵士,只是应该会选择亲信兵士罢了。”
“不错。平时守卫宝藏的这些亲信兵士,在梅王退隐后也会卸甲归田,从他们某人口中泄露出藏宝之地,这是很可能的。我们再来看这个民谣。第一句,大坳对小坳,对应尖嘴坳一点都假不了,就这么直白。后面三句,有三个十八,我想来想去,十八者,木也,可能是指的三棵大树。此处山上现在还有一棵已经枯死的大树特别显眼,我猜想当年这山上应该是有三棵这种大树。当然也有可能宝藏确实是再分为十八处存放。这里还有一个‘窖’字,窖者,洞也,表明宝藏是藏在洞里的,这也符合梅王当时的行事特征。这么看来,梅王宝藏就是藏在尖嘴坳某个山洞之中,山上有三棵大树为记,洞内又分为多个小洞。”
“分析得有理。这民谣其实还有最后一句,‘若想找得到,问问梅四保子孙’,又作何解释?”
“这句话更好解释,说明这些兵士并不能参与建设藏宝地的入口和机关陷阱,因此他们只知道宝藏存放于尖嘴坳,却并不知晓改造后的入口在哪,更不知道如何才能进得去。我们已经知道,这件事应是由张家来掌握的,为了防范梅王和刘家,此事必定是张家亲兵家仆所为,不容外人参与。而那些梅王兵士并不知情,误以为梅王后代必定知道入口和机关,因此有此感慨:别人知道在尖嘴坳也没用,只有梅四保子孙才掌握真正的秘密。”
“那岳麓山白鹤泉是怎么回事?‘满座松声间金石,微澜鹤影漾瑶琨’,不是指的白鹤泉吗?”
“先生请看这院子后面。那两只石鹤,看见没?诗写的固然是白鹤泉,景色却被张宣公搬来此处了。那不正是‘微澜鹤影漾瑶琨’么?”
张宗耀站起身来,踱到潭水边细看,一边击节感叹一边惭道:
“枉我来此几经察看,却未发现此节关窍!也是原来察看之时,并不知晓这首诗,知晓此诗后是与你一同来了,全没心思自己察究,只一门心思提防你了。呵呵,果然是当局者迷,心中形成结论以后,事实摆在眼前也难以有所发现。”
高韧道:
“不错,我便是所谓旁观者清了。而且我分析,梅王宝藏要想运到岳麓山,那是不大可能的,很容易走漏风声,而且也有违张袁刘三家共同掌控的初衷。先生不妨想想,把宝藏保留下来最简便而最隐秘的法子是什么?就是宝藏仍留在原处,却重建进入其中的大门,并派可靠之人守住大门。半年时间,新建一个进入藏宝区的入口和相应机关,时间也是足够的。先生想想,张袁刘三家,一家守门,另两家各持信物,三人到齐方可取出宝藏,是不是比相信一人,将宝藏搬到其居住或讲学之所更合理、更方便?”
张宗耀轻拍栏杆,叹道:
“不错。因此张宣公派长子张烽公建宅于此,实则在院内修建机关,并令张烽公镇守此地。其实此节我也想到过,但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所以才放弃的。公子认为此处便是藏宝洞穴入口,此院便是机关所在之地,然而机关在哪,如何破解?”
高韧神秘一笑,道:
“如何破解,我也只有一些猜想。仆人工匠都令他们回去了么?咱们先吃点东西压压饥饿之感,待天黑之后,我们再一起来见证猜想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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