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齐看去,说话的却是那邋遢刀客。只见他满脸通红,显然已有八分醉意,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吟道:
“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好茶好茶!”
吟毕抬手又是一大口酒,咕隆隆灌下肚去。
兴许是醉意阑珊之故,他口齿不清,吐词音色别扭,而且茶酒不分,口中赞的明明是茶,大口喝下的却是酒,以此招来满堂嬉笑。仝名贱见他吟颂之时颇见唐音古韵,行为和形象却放荡不羁,二者反差巨大,偏又很洒脱地结合到了一起,心中不知何故自然便对他生出好感,笑道:
“兄台说得不错。似兄台这般以酒代茶品味《七碗茶歌》,其高妙奇绝,怎能不令人捧腹!听兄台之古音,似有‘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颠崖受辛苦’之诗意矣!”
刀客茫然道:
“是么,有苍生苦之意么?我只知七碗茶歌,只知茶道七重境界,只知‘喉吻润、破孤闷、搜枯肠、发轻汗、肌骨清、通仙灵、清风生’七重境界,却不知还有‘苍生苦’。待我再来一壶!好茶!”
抓起酒坛又灌。仝名贱莞尔而笑,回头对青英道:
“鄙人之姓,便是这个仝字,乃上人下工之仝。鄙人取名名贱,名则贱矣,人却不贱。若是有任何人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以为劳苦大众是贱民,我却要为他们争上一争,为了这个缘故,我特意给自己取名‘名贱’,我就是那千千万万贱民中的一员。老夫人,刚才我言语过激,是我不对;不过老夫人为何高人一等,高在何处,仝某仍不明其故,请老夫人指教。”
青英道:
“跟我玩绕弯儿,玩文字游戏么?我不吃你那一套!少啰嗦,刀剑说话,打赢了便是理!”
那醉醺醺的刀客一口酒灌下,本来在念叨“茶”字,忽听到“刀”字,又嘟嘟哝哝插嘴道:
“刀剑说话?刀有刀灵,剑有剑灵,唔,它们也能说话┅┅”
青英气极,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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