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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穿着一身白衣,手握折扇立于台阶之下,好一派温文公子哥,只是他竟然是鸿福楼的东家?赵清昀掩住心头惊讶朝白泽拱手:“白公子!”    “哟嗬,赵状元!”白泽看到她,眼神不同自主的看了一眼三楼,脸上带着莫可名状的笑容,夸张的打开折扇用力扇动着。    “客气!”赵清昀招呼过后,说明了卫家庆的身份,然后将他们打架之事简单道出,还随之赠送了一个结论:看两个人那副德行,肯定是因为抢粉头,一言不合吵架互殴,再看他们皆是一脸伤,应是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想必他们自己不会多加追究,至于雅间里砸坏的东西她可以代为赔偿……一半。    赵清昀动动眉头,这里损坏的家具都是红木精工打造的,一件至少得好几百两银子,依她现在的俸禄,有点难!    她赔完,打算等卫家庆醒了以后,再让他把银子还她,他们清流之家,可不如商人之家富裕    “啧啧,看不出来,状元就是状元,这算盘打得贼精!”白泽明显不满意,打着折扇绕着她转圈儿。    “实话跟你说,这儿绑人,找麻烦我能做主,可要是饶恕别人的麻烦,我却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谁能作主?”赵清昀挑眉。    “呵呵,你这么聪明还用问?”白泽耍帅耍够了,收了折扇,在手心里使劲戳着,一脸悠闲。    赵清昀想到白泽跟那人的关系,心头顿时明了,拱拱手便要走。    “小表弟,别走,别走啊!”卫家庆冲到她面前,眼带哀求。    “现在知道错了,刚刚干嘛去了?”争粉头就算了,居然还跟人打架,要不是有外人在,赵清昀真想一巴掌打在他的圆脸上。    “我错了,好表弟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卫家庆手一伸又来拉赵清昀。    赵清昀不察之下,竟被他拉扯过去抱了个满怀。    三楼上,卢钧越被打扰到,已经站在上面看了一会,见卫家庆先前三番两次借着酒醉往赵清昀身上扑,这回还连搂带抱了,脸色乍沉,眼神一厉,居高临下冷声命令道:“带走!”    白泽眼珠胡乱打转时,朝赵清昀摊了摊手,表示现在上面发了话他就算有心卖她面子也没有办法。    赵清昀抬头,卢钧越高大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里。    她紧了紧拳头,回头去看已经下楼的白泽:“我表哥还请白公子照拂一二!”她自己则顺着楼梯上了三楼。    整个三楼只有一扇门,漆着黑漆,黑洞洞地挡在那儿,格外扎眼。只这样的风格不用看,想也知道这鸿福楼肯定是卢钧越的地盘。    她站门外举起手,想要敲门又有些不敢,连续来回几次,想到卫家庆此事如果闹大的话可能会影响到赵家清流人家的声誉,到时候祖父又要对母亲不满……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求他一途!    赵清昀反复做心理建设,鼓足勇气敲门,只刚把手举起,门便从里面打开,她的手准确的落到了那人胸前:紧·窒,硬实,震得她手指酸疼,身子摇摆,勉强借着力道站稳便抬眼去看。    面前站着卢钧越,他穿着一身玄色绣福字纹的蟒袍,傲然挺立屏风之前,似泰山之势,压迫得她无法自抑地后退,可她刚退了两步便被迫扯了回来,她握紧地拳头已经被卢钧越捏在手心。    他的掌心带着厚茧,握住她的拳头时,茧子刮在手背上,刺得生疼。    “误会,误会,将军,这是误会!”赵清昀脑中电光火石间立刻辩驳。    不说清楚,他还以为她要打他,天可怜见,他可是手握重兵,掌握生杀的一品大将军,而她只不过区区一个六品翰林,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她脑子坏掉了么,敢打他?    卢钧越鹰眸含着冷意,两弯浓眉浑如刷膝,两鬓立体如刀裁,抬眼瞪她:“误会?”他的声音低沉凛冽,有种在战场上发惯了命令的干脆。    赵清昀忙不迭点头:“对,刚刚我是想敲门来着,没想到将军刚好出来,下官挡着将军的道儿了,下官有错!”    她一到卢钧越面前那所谓赵家清流的风骨,就彻底不见了踪影,没有人比她清楚面前这个当面谈笑风生的人,杀人夺命也只在一瞬间。    卢钧越看她虽然低着头,可腰背却始终挺得笔直,自有傲雪寒梅之姿,声音清越悠扬,如三月春风在耳边轻声呢喃,满满都是熟悉感。    刚成亲那会儿,他的清韵在他面前是个胆子很小的姑娘,只要他一捧上书,她但凡做什么事都是轻手轻脚,甚至连敲门的声音都练得独一无二。    只要她一叩门,他就能准确听出是她来了,有时候他兴到之所至会故意逗她,看她要敲门而入时,特意站在门口,等她刚举手叩门就突然将门打开,她柔软的空心拳头就会落在他的胸膛上,那股暖心的感觉直到现在依旧清晰。    想至此,卢钧越不自觉地松了几分力道,生恐他粗长的大手捏坏她娇嫩的手掌。    只这一松,赵清昀手指急剧挣扎,紧抿的唇角竟隐隐溢出几声清晰的笑声。    她怕痒!    清韵也怕痒,他只要轻轻一挠她,她就立马举手投降。    可她毕竟不是她,她们都姓赵,却又是两个不同的人。    卢钧越心里生出几分怒意来,这人究竟为何总能轻而易举扰动他隐藏得极深的回忆,那些既美好又能让人心碎的回忆!    “将军,我想……”赵清昀看他沉默,身上气息冰冷,心头一紧连忙说到正事。    “你想让我放了你表哥?”那个毛手毛脚的二愣子?    赵清昀听他语气不怎么好,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好说话,也不急只细声解释:“表哥此次来京本是为着赶考,如今春闱既然已过,下官立刻禀了母亲把他送回去!”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了他?”他看中的东西他都敢抢还指望着他能放过他?别说没门了,窗户都没有。    “下官斗胆请问将军要怎么样才肯放了下官的表哥?只要下官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他是他,你是你,不必多言!”卢钧越不为所动,他已经为她破例够多次了,她再这样会逼得他想要索取更多。    赵清昀还想再求,卢钧越沉沉开口:“你若实在放心不下他,便脱了这身官袍,一并到顺天府尹的大牢陪着他!”    说完不等赵清昀反应他冷哼一声,抬脚便走,不过一个酒囊饭袋的虚华子弟,倒值得她一求再求?    “将军!”赵清昀陡然出声。    “果真想去陪他?”卢钧越的语气越来越冷,看他们刚刚那般亲密,想必平日里的关系肯定很好,这般一来,他的脸上平白染上了几分寒冬腊月的冷冽气息。    赵清昀一惊,后背上油然而生一股寒凉之气,再不敢提及此事,只温声道:“下官只是想问问将军何时方便把靴子给你!”她之前答应做的三双皆已做好。    卢钧越抬起的步子生生顿住,回头挑眉看她,棱角分明的脸上溢上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暖意:“本将军奉旨即日出城前去卫所,七日之内不会回京,且收着!”言罢,再不停留,高挺的身形消失在转角处。    赵清昀俯在围栏边,凭栏而望,看他在后院骑上黑马扬鞭而去,捂着心口的手才缓缓松懈下来。    她觉得自己真是个矛盾体,明明害怕他害怕得要死,心里也每每都想远离他,可次次都无法控制地与他绑在一起,做着自己并不想做的事。    她颓然下楼,郑渊一行喝得醉乎乎的人早就在各自下人的护送下回府了。    她料理了一番卫家庆砸下的烂摊子,准备回府向老太爷报备,原本想要替卫家庆瞒着的,可如今人都被弄到顺天府尹了,老太爷那边肯定瞒不了了,她还得赶着早些回去把这事儿说了,不然落到赵煦那头,他又该胡说八道了。    “留步,赵状元!”白泽一脸嬉笑地打着折扇绕过来,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足足比赵清昀高了三个头,低头看了一会儿赵清昀,似是要从她清俊的五官上看出点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看来,便“啪”地收了扇子双手抱胸:“你家表哥让你去趟顺天府大牢,他说他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赵清昀嘀咕,刚刚又不说。    “他不告诉我,说你去才说!”白泽摇头晃脑,摆了一副专业吃瓜群众看热闹的模样。    赵清昀沉吟,卫家庆一向是个不靠谱的人,来了京城这么久,除了前头几日,装装样子找她读书外,其他时候过的都是斗鸡摸狗,眠花宿柳的日子。    祖父书房里的书没读几本,兰桂坊里的花楼妓馆恐怕都被他逛遍了,他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考上的举人?    “我现在要回府去!”卫家庆这个点找她能有什么要说的?肯定就是求她救他呗!    “也许你该去一趟!”白泽抱胸咧嘴笑得一脸戏精样。    赵清昀直觉不对劲,倒是起了心要去一趟,可还没动身,就见赵煦匆匆而来,看到她张嘴就要说话,转头又看到白泽,立马把话吞了回去,只朝他使劲招手。    赵煦那个阴险的人怎么会好心来找她?赵清昀满怀疑惑走近他:“怎么了?”    赵煦阴沉的脸上显出几分抑制不住的幸灾乐祸,声音凉凉:“二弟自己干的好事还问我,自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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