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狗娃阴阴的笑,张大贵表情忐忑,嗫嚅道:“大人,这莫须有的几条无根无据的……”
“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特别是这种残害乡邻,霸占他人财产的恶霸,更要不择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难道李宗夺走你们张家的土地,需要根据吗?”刘狗娃阴笑道,随后又给张大贵个定心丸,说道:“州节度使郝大人志在整顿州里吏治,本官受郝大人委派,出任宋城推官,有权重理陈年积案,冤假错案,直呈州衙。张掌柜只管联名上告,本官定会为你们主持公理。”
第二天,张大贵便联络了附近十几户乡邻联名上告李氏家族,以欺瞒诱赌等不正当手段巧取豪夺乡民土地。因张氏状告李氏贿赂县官,县令周福安有了重大受贿嫌疑,州府行文令刘狗娃权知监察使陪审,以示公正。当然这是刘狗娃到州府运作的成果,郝东卿也乐见其成,顺水推舟而恩准。
周福安和李氏家族盘踞宋城多年,本身不正,满身是屎,民怨极大,现在刘狗娃站出来为民请命,推波助澜下,蛰伏的各种不满顿时沸腾起来,随张大贵他们一起状告李氏等家族的农户商户渐渐多了起来,在衙门前排起了长长队伍。
开始,周福安还耍起了县令的官威,意图恐吓这些上告的民众,但刘狗娃头上顶着州节度使府衙监察使的宝剑,在下首冷嘲热讽的制止后,周福安只得气冲冲的坐回正位,重新审理案件,怒视着张大贵,责问道:“张大贵,你质疑本官判决张家李家争地不公,可有证据?”
刘狗娃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吹了口气,对周福安不温不火的说道:“周大人,请注意你的态度,控制情绪,你现在代表的是官府,主持着公道,不偏不倚才是咱为官的准则。”既然要撕破脸面,刘狗娃不失时机的给周福安上上眼药。
周福安哼了声,说道:“不用刘大人提醒,本官自然晓得,只是恼他无故诬陷本官受贿,污本官清白。”
“本官还不是一样,受人联名上书诬陷,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周大人何须恼怒。”刘狗娃闻言遂笑嘻嘻的说道。
张大贵见刘狗娃有意维护,不禁胆气一壮,大声禀报道:“大人,李家强占的那片山地本来便是咱张家祖上的用地,族谱上祖产一篇还划下了地址大小,老账本上还有乡民租赁的手印,只是大人上次以年代久远,无法追查核实为由,驳回这些证据,而以天水为界,把地判给李家,实在令人难以信服。”天水为界便是天上下雨,自然汇聚的水流把山或地分成两半,靠近哪方的山或地便属于哪一方。
“俺叔公问你们,你们张家说西山那片山地是你们族谱上划定了的,那有没有说明那地在西山的何处,是山上还是山下,抑或山背?”来应诉的李氏家族里走出一名趾高气扬的青年对张大贵大声问道,李氏族长李宗耄耋之年,颤巍巍的站在李氏族人当中,望着族孙质问张大贵,不禁抚须微微点头。
“咱张家家族在东城,自然所有族地都在东面,西山东面除了山脚外那片地,其他多是石子地无法耕种,这还需要什么证明。”张大贵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可说不定,你们张家在石子地耕种,收成不好,所以才荒废了土地,却反诬咱李家占你们张家好地。”李家那青年再次从家族人群中走出来辩说道。
“怎么是石子地了?咱张家前些年把地佃租出去,收成还不错呢,俺还有收租赋的账本为证,都是按着指印来着。”张大贵被李家那青年质辩的气愤愤的掏出老账本,扬着账本,气呼呼的说道。
“又是那个老的掉牙的账本么,谁知道那里面记的是哪朝哪代哪里的租子?”那李家青年望着张大贵手中的账本,不屑的耻笑说道。
“你,你胡说什么……”张大贵被李家青年挤兑的面红耳赤,口不择言,手中举着账本站在衙堂前,进退维谷。
周福安坐在官位上,望着气愤激动的张大贵微微冷笑,既不阻止张李两家的争执,也不叫呈上证物。刘狗娃心中哂笑,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李家青年在强词夺理,胡编乱扯,周福安也不喝止纠正,明显偏向李家,不禁说道:“张大贵,你也无需激动,有理无理,辩过才明白,是不是证物,看过才知道,你那账本呈上来,让本官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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