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受苦了……”
刘安好容易缓上劲,心疼的看了朱祁镇半天,语气异常苦涩。
原本养尊处优的朱祁镇,不仅皮肤变得黝黑,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更让他显得虚弱许多,哪有出征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广宁伯莫要作女儿态,如今的形势,还不是叙旧的时候。回去告诉郭登,他做的很好,朕很欣慰。”
刘安稍显错愕,看了看身边忐忑不安的郭嵩,点了点头最终没有说话。郭嵩明显松了口气,连忙跪倒在地代替乃父叩谢皇恩。
朱祁镇满意的点了点头,虚扶一记,对着刘安等人说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假以时日,这又将是我大明的一员良将!”
郭嵩第一次面圣,加上郭登顶撞在前,心中原本十分不安,没想到朱祁镇不仅没有责怪,还对他父子十分赞赏,正处于茫然之中,而朱祁镇紧接着的话,更是让他不知所措。
“广宁伯刘安,从朕征讨北征,恪尽职守,奔走先后,益殚守卫之诚,眷此积勋,必用超擢,今特加封光禄大夫柱国广宁侯,食禄一千五百石,子孙世世承袭广宁侯。
大同总兵官郭登,资性笃实,心志良淳,奋力御敌,心建伟绩。彼伐罪麓川之时,出奇先众,以擒贼酋。近特封骠骑将军护军定襄伯,食禄一千石,子孙世世承袭定襄伯。
美爵厚禄得之为至难,骄侈肆盈,失之则甚易。汝二人当思其难而慎其守,必谨其始而虑其终,尔惟钦哉,永膺嘉宠。”
朱祁镇非但没有责怪,反而直接给刘安、郭登两人晋爵加封,实在是大大出乎现场众人的意料之外。
朱祁镇这时笑眯眯的看着已经懵了的刘安和郭嵩,前世的积累,加上朱祁镇的残留记忆,整出这一套说辞来异常轻松,只是刘安反应迟钝,迟迟没有谢恩,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本来打算下来观察一番的年富,此时心中对朱祁镇的印象已经彻底颠覆,这一套连消带打,不仅稳固了军心,更是表明了皇帝的态度。
那就是土木一败的清算,已经止于王振,其余随军将领,以及边镇文武,不仅不会追究,只要能恪守职责,反而会被认定加封。有刘安郭登在前,后面朱祁镇的回京之路,将变得异常畅通。
而京城之中,因为土木之变这场错误的战争,瞬间将大明的歌舞升平打回原形,其中玩忽职守、需要承担责任的文武官员,原本以为天子会降下雷霆之怒,待这个消息传回后,也能睡个踏实觉了。而一干勋贵,也没有因为这场耻辱的大败,而失去皇帝的信任,相信朝堂之上,他们会发出更强硬的声音。
年富脑中不断谋算,但脸上平和如初,心中暗赞,见刘安还在发愣,拱手提醒道刘安郭嵩两人。
“恭喜广宁侯,还不速速叩谢皇恩!”
刘安这才反应过来,祖上跟着朱元璋打天下,都不曾获封的侯爵,没想到他仅仅是来大同转了一圈,居然就能梦想成真。
“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安推金山倒玉柱,山呼海啸的虔诚谢恩。郭嵩也连忙依样拜倒,代郭登叩谢朱祁镇。
所谓千金买马骨,沈固等人脸上由开始见到朱祁镇的紧张尴尬,变成现在无法压抑的艳羡尊崇。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得一明主,去建功立业、封侯拜相一直是文官武将追求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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