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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回营地后,在队伍出发之前,章怀又把我拉到旁边。

“小七,刚才你去解手,那个张青跟着去了,看他跟你去了我就去了,我听到你们谈话了。你觉得他有问题?”

我说:“现在好像没问题了。”

他说:“嗯?不一定吧。”

我说:“为什么?”

他说:“也许,那个监狱真的有个狱警叫张青,但不是他。”

我说:“如果他是冒充的,怎么可能那么了解监狱的情况呢?比如,他说他在宣教科,刚才我打电话核实了,没错儿。”

他说:“也许,他正是那个逃走的犯人呢。张青”

我说:“你也知道那个逃犯?”

他说:“到现在你还以为本座是一般人?还没发现我的不凡?”

我说:“我还真他妈的没看出来。”

我接着说:“你说的不太可能,如果他是从阿城监狱逃出来的犯人,没必要自称是阿城监狱的狱警,对于他,阿城监狱是个忌讳,他应该千方百计地回避,反正没有身份证,他应该说自己是深圳人,做周易预测,或者堪舆风水,总之,在地理上,在身份上,离得越远越好。”

他摇摇头,说:“我不这么认为。假如他就是逃犯,在监狱里蹲了7年,对这个社会已经很陌生,如果他随便编一个身份,很可能驴唇不对马嘴,导致露馅儿。”

停了停,章怀一字一顿地说:“他只了解监狱。”

我不说话了。

因为瞎子的话颇有道理。

如果此人不是狱警张青,而是逃犯张青,那么,他冒充张青的确是最保险的。他经常跟狱警打交道,甚至了解张青近期在休假……

章怀接着拍了拍我肩膀说:“小七,你别想了。进入罗布泊之后,我会盯紧他,如果他有什么异常行为,我章老侠客分分钟制服他。”

“好吧,章大侠”。

队伍又出发了,继续前行,我们尚未进入罗布泊。

这次我坐在后排。

走了一段后,我说:“张青,咱们聊聊天吧。”

他说:“好哇。”

我说:“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他说:“省司法学校。”

我说:“哪个省”

他说:“黑龙江啊”

我说:“你讲讲监狱的故事呗?提提神。”

他说:“其实,在监狱工作很枯燥。”

我说:“在外人看来很神秘。”

他说:“我们监狱有两个犯人,他们进来之前在同一个县城,一个是南霸天,一个是北霸天,有一天,他们为了抢地盘,率领几十号弟兄火拼,满地都是血,最后,那些弟兄都跑光了,剩下他俩决战,南霸天砍掉了北霸天的鼻子,北霸天咬掉了南霸天的一只耳朵。他们被判刑之后,都送进了我们监狱。放风的时候,两个人不能见面,只要见了面,立刻就像疯狗一样冲到一起,拼死肉搏,拽都拽不开……”

我说:“两个人的脑袋都进水了。”

他说:“有些犯人常年呆在监狱里,太寂寞了,就创造游戏混时间。监狱里什么多?老鼠多。他们把老鼠捉住,掰断它们的腿,或者戳瞎它们的眼睛,看着它们一瘸一拐,四处乱撞,寻开心。我就见过两只老鼠,一只腿断了,一只眼瞎了,瘸老鼠在前面带路,瞎老鼠咬着它的尾巴,跟在后面。我猜,它们是一对儿…

我说:“挺悲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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