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揽手,用了些轻巧的缴械功夫,就将那剑连着剑匣一同夺了回来。卓陀曲见剑被云十一夺走,也没有在意,只是以为自己不经意间失力脱手。卓陀曲自然没看出来云十一的精妙功夫,他武功本来就不高,只能堪堪算是会几下耍剑的手艺。但这剑被云十一抢了回去,自然面子有些挂不住,便恶狠狠的说道。
“我这是为你好,你却不识好歹,我且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将这剑给了我,我放你平安出去。”
云十一却并没有理会卓陀曲,转头问向铁匠:“师傅,这剑几两银子?”
那铁匠叹了口气,说道:“你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吧,算你便宜些。”
看在练该穷的面子上,铁匠几乎将自己能往里掺的矿料挨个掺了一遍。以至这剑刃口凛冽,竖直劈砍时显得十分坚硬,但是剑身却是影若游蛇,十分柔软。这一百两着实是要的算是少了。
云十一听言,便是很干脆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了铁匠。抱着剑匣,扭头便走了。
那几个天剑门生见云十一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顿时怒火中烧。卓陀曲伸手便向云十一肩膀抓去,而云十一不闪不避,全然不动。而卓陀曲刚刚碰到了云十一的衣服,却突然被一股大力弹飞,撞开了铁匠铺的房门,飞到了街道上,滚出去好远。
云十一扭头对铁匠笑了笑,便拂袖而走了。可是云十一还没走出去几步路,就赶忙又走了回来。周围的天剑门弟子都噤若寒蝉,就看着云十一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外面卓陀曲躺在外面不知死活,但就听刚刚的动静也知道卓陀曲摔得不轻。
“师傅,可能给我配个剑鞘?”
铁匠也被云十一刚刚一手神仙能耐震惊的说不出话,便赶忙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支古朴的沉纹剑鞘,虽然没什么装饰,但拿在手里却是觉得有一股幽香,想来也是个不俗的物件。
云十一问道:“这剑鞘几两银子?”
铁匠老板这才反应了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回道。
“甚么银子,小东西罢了,公子直接拿走就好了。”
云十一听言,也不啰嗦,道了声谢谢,便是走远了。
到了客栈,刚刚进门,就看见仆散含蓝坐在厅堂里正在吃早饭。被那几个天剑门的弟子耽搁了一会,时间自然晚了不少。仆散含蓝早上起来去敲云十一的房门,敲了好久都没有人回应,正有些纳闷的时候,上来收拾的小二却是告诉仆散含蓝,云十一半个时辰前就出去了。
仆散含蓝十分纳闷,心想这几日也就来洛阳的第一天下午那两个时辰的时间云十一没同自己作伴,他能去哪里呢?但既然人不在,那仆散含蓝便就自己去吃饭了。刚刚坐下来还没多久,便看见云十一怀中抱着一个木匣,左手提着一支剑鞘,从门外走了进来。
云十一刚刚迈进门,看见仆散含蓝后,便是十分高兴地坐了过去吗,正欲开口,却被仆散含蓝抢先问到。
“吃过早饭了吗?”
云十一一愣,但还是答道:“吃过了,你听我说,我给你….”
“吃的什么?”
还没等云十一说完,仆散含蓝却又问道。云十一又被她问的一愣,说道:“就在不远的地方随便吃了点,小摊味道还蛮不错的,明天我带你去尝尝。”
仆散含蓝听言,眉目含笑,回道:“那自然是好了,你刚刚说你给我怎么?”
云十一这才将那剑匣子摆在了桌子上,说道:“你练了段书教给咱俩的鞘袖藏花掌,自然是缺一把好剑。
说罢便将剑匣子打开了来,将那把剑软剑取了出来。仆散含蓝见到那剑,楞了一下,问道。
“给我的?”
云十一笑道:“自然是给你的,等下你耍两下,看看顺不顺手。”
仆散含蓝听言,当下便是抽出了那剑,正准备挥上两下。但身后的小二急忙赶了过来,示意仆散含蓝不要在这里舞刀弄剑,容易伤到别人。仆散含蓝听言十分不情愿将剑放下,云十一见状笑了一笑,将铁匠送的剑鞘递给了仆散含蓝。
收剑入鞘,仆散含蓝便像模像样的将那剑挂在了腰间,远远看去,到有几分女侠的意思了。只是面貌还显稚嫩,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显侠气。
吃过了早饭,仆散含蓝便是迫不及待的想去练一会剑,于是两人就都想起了那晚郎桃仙带他们去的那片森林。便也不做休息,就想出城去了。云十一赶忙拉住她,告诉她刚吃过饭,还是先走一走为好。但拗不过她的性子,用力拽着她的胳膊,免得她跑得太快。
不出一会两人便是出了城门,到了那晚同郎桃仙学武的森林。白天过来,山青水绿,十分养目,单是站在这里,都是十分心旷神怡。
仆散含蓝急不可待的将那剑抽了出来,便是在森林中挥舞了起来。思索着那鞘袖藏花掌的招式,只见剑身是不是的便是隐在了仆散含蓝的衣袖中,掌风鼓动,却时不时有剑气荡起。云十一在一旁看着,便是忍不住称赞这武功之精妙。
仆散含蓝娇笑一声,向云十一喊道:“十一,同我过上两招。”说罢正欲将剑丢开,手持剑鞘同云十一拆招。
云十一连忙说道:“不必了,你就用那剑吧,我自有分寸。”
说罢,便也是使用罗汉拳同仆散含蓝斗了起来。
明八打,暗八打,看似疏漏,实则招招相扣。这少林绝技之一的罗汉拳,虽然只是各大神功的入门功夫,却在云十一手中打起来滴水不漏,虎虎生风。
仆散含蓝见招拆招,使出了自幼便学起的金军之中常练的卸招功夫,再配以宝剑,一时间竟然是同云十一斗的难舍难分。
而就在两人酣斗的时候,突然身后森林中传来了一声轻笑。云十一听见了这略显低沉的笑声,登时回头,没想到竟然是练该穷坐在树上,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仆散含蓝见云十一回头,自己也是跟着看去,见到一个叫花子坐在树上,很是不解。便是向练该穷喊道:“你是谁,笑什么?”
练该穷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枝叶,对仆散含蓝说道:“小姑娘,你那套掌法,好有意思,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仆散含蓝听言,轻笑出声,对着练该穷说道:“你这人好生莫名其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张口就问我练的什么武功。那我反倒要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家里几口人?”
练该穷听言一愣,被仆散含蓝噎住话头。云十一看练该穷被仆散含蓝一个小女孩说的当即露窘,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练该穷挠了挠头,回道:“你这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
云十一见状,便是问道:“练前辈,你怎么会在这里?”
仆散含蓝纳闷道:“你们认识?”
云十一向仆散含蓝点了点头,仆散含蓝嘟囔道:“你认识的怪人倒真是不少。”
练该穷回道:“我今早见到你去取剑,便是想跟着你去看看,你小子练的内功倒是不俗,那般气劲,着实蛮横。”
说罢,又转头看向仆散含蓝,接着说道:“小姑娘,你这掌法,虽然精妙,但却有些花哨了。你若是不嫌弃,这几日我倒是可以帮你喂喂招。”
还未等仆散含蓝开口,云十一便是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有练前辈帮指教,自然是求之不得。”
仆散含蓝听云十一一口一个练前辈,忽然惊呼道:“看你叫花子打扮,难不成是练幺九?”话刚出口,却又感觉不对自言自语道:“不对,练幺九少说也要快七十岁了,你这般你年轻,自然不可能是他。”
练该穷笑道:“我的功夫自然比不得练老叫花,但却也算是整个丐帮中排的上号了。距离白马寺开山门还有九日,这几日我想了想,还是对你们有些不放心。便是打定了主意,帮你们练练功夫。”
仆散含蓝听言,当即便答应了下来。虽然她性格有些刁蛮,但仆散含蓝却是十分崇拜武功高强的江湖侠客,虽然练该穷的形象同她心目中的侠客差的有些远,但她还是十分识趣的答应了下来。
云十一见仆散含蓝答应,便也是同意了练该穷的提议。
见两人都答应了下来,练该穷也是十分满意,称赞道。
“两人到都不是疲懒性子,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说罢,练该穷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只破碗,扣在了自己的脚边,随后用自己脏兮兮的脚底板踩了上去,对两人说道。
“你们两个一同上吧。”
仆散含蓝看了他一眼,问道:“这破碗就是你的兵器吗?”
练该穷脚底一翻,那破碗就翻转到了练该穷的脚背上,轻轻颠了两下说道。
“我练该穷人称颠碗丐,这破碗自然就是我的兵器了。”
仆散含蓝抖了抖手中的剑,笑了一声:“你这兵器倒是有趣,我来见识见识你怎么用这么个破碗杀人。”
话音刚落,云十一倒是先冲了上去,一记罗汉长拳直直的打了过去。没有任何变招,只是力道刚猛。
练该穷见状,臭脚一扬,将碗高高踢起。另一只脚猛然踩住在空中的破碗,用脚趾扣着碗底,直直的踹向云十一的拳头。
破碗登时盖住了云十一的拳头,练该穷脚下发力,登时便是将云十一的胳膊带了下去。练该穷脚下宛如生根,承了如此大力,却是纹丝不动。云十一来势甚猛,此时被带偏了力,整个人便是摔到了地上。
仆散含蓝见云十一一招没能得手,便是袖中藏剑,一掌打了过去。
练该穷赶忙把地上的碗再次抓了起来,一脚踢了起来,打向了仆散含蓝小臂关节。仆散含蓝见他那破碗又臭又脏,实在是不愿意碰,便是有收手的意思。然而那破碗来势极猛,哐当一声就打在仆散含蓝袖子里的长剑上。
仆散含蓝吃痛,长剑从袖子里掉了出来,仆散含蓝赶忙用左右去接剑。可是练该穷却是一脚抽在了剑上,登时血如泉涌。
“啊呦,啊呦,痛死我啦。”
练该穷的脚底当时便红了一片,染的地上都是红了起来。云十一见状,赶忙问道:“练前辈,你没事吧。”
练该穷瞥了云十一一眼,说道:“你小子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这是那铁匠给你打的剑?竟然能划开我的脚皮,当真是一把宝剑。”
仆散含蓝将剑捡了起来,听见练该穷此时正在鬼哭狼嚎,便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练叔叔,能划开你脚皮的就是宝剑,那我的发簪都算是宝剑了。”
练该穷怒道:“小娃娃你懂什么,我这一对铁脚,自打我生下来就没穿过鞋。寻常刀剑打到我这脚上,铿锵的直冒火星,你这剑可破我皮肉,那便必是是一等一的好剑。”
仆散含蓝听言,便是掩面娇笑,说道:“那你这受了伤,今日我看是教不了我们功夫了。”
练该穷听言挠了挠头,无奈说道:“今日看来是不行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在这里等你们。”
云十一和仆散含蓝对视了一眼,便对练该穷说道:“练前辈,这快到中午了,我们也饿了,要不我们一同回城中吃饭吧。”
练该穷一听这话,似乎整个人伤势都好了几分,连忙点头称是。便从嘴里掏了几口唾沫涂了涂脚底的口子,又裹上了一层土。之后就站起了身子,用受伤的脚踩了踩地,便对云十一说道。
“无妨了,走罢!”
说罢,便同两人一起回去了。
——
接下来的几日,两人便是每日都在同练该穷学武,很快,就到了八月初一。
这一日早上,云十一换上了仆散含蓝给自己买的黑色长衣,将头发束了起来。洗了洗脸,便是推开了窗户,想要俯瞰一下洛阳城。
刚刚探出去身子,却看见隔壁的仆散含蓝也在窗外,手臂扶在栏杆上,呆呆的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十一轻轻唤了她一声,仆散含蓝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云十一轻轻笑道。
“你醒了,今日就该去白马寺了,不知道里面的饭菜能不能吃得惯。”
云十一笑道:“寺院里的斋饭都好吃的紧,那些出家人,既然入了空门,自然在做斋的本事上,如何厉害的厨子都比不了。”
仆散含蓝笑道:“是吗,那我便放心了。”
两人就在这站了一会,云十一便说道:“含蓝,该走了。”
仆散含蓝转头答应道:“嗯,走罢。”
两人出了客栈,却见到练该穷蹲坐在客栈门口。练该穷见两人出来,急忙招呼道。
“你们俩,过来,过来!”
两人见到练该穷,也很高兴,便连忙走了过去。练该穷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木牌,交给了云十一,说道。
“这是我的信物,傅明方丈看到这木牌,应该就会相信你所言为真。南少林此次来的人不多,若是傅明方丈有什么危险,还请你保护好他,但也请量力而行。傅明方丈武功不俗,但难说会有什么差池。这几日我看你在同我对练的时候,似乎没有用尽全力,但是到了那时,你若是有什么自保手段,记得一定要知无不用。”
云十一结果木牌,点了点头。练该穷笑了笑,拍了拍云十一的肩膀。又转头看向仆散含蓝。
“你底子不差,且天资聪颖,想必仆散安颜也是传了你不少本事。你耍的那套掌法,似乎是大理国的那些路子,不得不说,他们的武功也确实厉害,你定要勤加练习,莫要误了你这年纪。”
仆散含蓝听言,便也是点了点头。
练该穷交代完了,便是长舒了一口气,对两人说道:“白马寺这盛会三年一次,能见识各个寺院的武功,不仅能长见识,没准还能有所领悟。凭你们两个的悟性,定然能学到不少。等到初十讲佛结束,我们再见吧。”
说罢练该穷便走了。云十一和仆散含蓝远远地道了一声别,便向着白马寺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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