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知心,自然能将敌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线国安一路小心谨慎的到达三川谷,见到满地的鞑子尸体之后,才瞬间明白他被人耍了。
三川谷里除了有卓尔翰在内的全部满八旗鞑子的尸体外,还有乱贼的尸体,这说明敌人离去的十分匆忙,连同伴的尸体都来不及掩埋。
如此匆忙,又怎么可能设下埋伏?
线国安惊叹于敌人的鬼蜮伎俩时,心中更多的是悔恨和怒气,他要追上那伙乱贼,他要将敌军全部消灭,只有这样才能挽回他的颜面。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线国安马不停蹄的疯狂追赶,总算让他捕捉到了清风寨乱贼的踪迹,也在路上遭遇了一些衡州绿营的溃兵,从中了解到了敌人的实力。
才二千多乱贼,又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此时必然十分疲劳,如何挡得住他大军的雷霆一击。
线国安眺望着大源河对岸,嘴角勾出一抹狞笑,可是笑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看到了一股敌军步卒,整齐的列阵于对岸的浮桥前,数量很少不过百余人,难道对方就想凭借百人挡住他的二千精锐?
这简直是自取灭亡!
有个副将略显担忧道:“提督,贼军会不会有诈,您看贼军背后是一片树林,里面会不会设有伏兵?”
今夜月色很亮,又有繁星闪耀,虽是夜晚,可视野中的东西还是能够看清一些。
线国安抬头望去,注意到那片树林里寂静无声,沉思片刻后,嘴角挂起冷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贼将善用心机,那片树林虽然没有丝毫的动静,却难免让人心怀忌惮,而这就是贼将希望的结果,让我军不敢冒然出击。”
如果秦风听到线国安所言,估计会哭笑不得,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心思故布疑阵,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只有决一死战。
线国安手中马鞭一指,怒声道:“不管是否有埋伏,本提督都要冲他一冲,诸将有谁愿前往破之?”
话应刚落,立刻有一战将单膝跪于线国安坐骑前,气势勃勃道:“末将愿往!”
线国安轻抚须发,神色颇为满意,大声下令道:“周泰,敌军不过百人,本提督给你三百人,你可有取胜的把握?”
周泰脖子一梗,双目圆睁的大吼道:“末将一定取了贼将首级献于提督,若是不能,甘愿领受军法!”
线国安双目一瞪,喝道:“擂鼓起,为周泰助阵!”
刹那间,清军中鼓声大作,响彻云霄。
周泰领着三百人朝着浮桥对岸冲杀过去,与此同时,线国安挽袖操弓,清军中的弓箭手全部弯弓搭箭,一声令下,羽箭如雨点般落到了对岸。
贼军不知是不是畏惧,面对从天而降的羽箭纷纷后退了几步,使得羽箭大部分都落在了他们的身前,即使射进阵中的也全被兵器隔开。
线国安见到敌军的表现,心中不禁一惊。
刚才敌人虽然是在后退,可是动作整齐划一,不见丝毫的慌乱,这份素养即使是真正的沙场老兵也十分少见。
真是不可小视的对手!
线国安在感叹的同时,已经对他的第一轮攻击渐渐失去了信心。
冲锋在前的周泰不知主将的想法,就听他一声虎吼,不知何时已坦露了胸膛,露出了遒劲的肌肉,舞动砍刀杀过了浮桥。
这份勇悍,着实不错。
然而一阵微风掠过,周泰感到身边似有只羽箭射了过去。
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并非羽箭,而是一员敌骑!紧接着一道亮光闪过,周泰陡然感到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下一秒他所能看到的只有无边的天际。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一具无头尸体摔下了马来。
失去了主人的战马低下了马首,仿佛臣服于了旁边一个横刀立马的威武骑士,一把滴血的战刀握在骑士的手中,在月色下发出妖异的红芒。
秦风仅仅挥出了一刀,就让敌将身首异处,冲过来的清军皆是胆寒,竟有不少人停住脚步,顿足不前。
清军阵中想起了鸣金声,三百清军瞬间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河岸边,秦风纵马上前,一人立于浮桥之上,凌厉的双眸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彻骨寒意。
线国安看到了秦风,那个一刀斩杀了他手下部将的人,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想要弯弓射杀对方,可终究还是放弃了。
敌军虽少,却拔得了头筹,使得己方士气低落,如果线国安这个主帅再出手未果的话,那对士气的打击将会更大。
线国安不是一个输不起的人,他虽然输了一阵,不等于会输了这场战斗。
他及时的鸣金是为了让三百心生惧意的清军不要做出无谓的牺牲,现在他只损失了一个部将罢了,他有战下去的资本,他的实力远胜对方。
又是一阵擂鼓想起,线国安的身后站出来了一人。
那人臂长肩宽,眉毛胡须头发都纠结在一起,看起来就像肩头上长了个圆球,清军士卒们见到那人,无不高声呐喊:“巴图鲁...巴图鲁...”
巴图鲁,满人中最强勇士的称号!
这个满人巴图鲁名叫特木尔,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听说是从兽群中被人捡回来的,自幼长相如猿,全身毛发,而且天生神力,能徒手毙牛撕狼,威不可挡。
线国安没有保留,直接拿出他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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