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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大人不必担心,皇上舟车劳顿,大约是累了,你公务繁忙,还是早些回去吧,不必候在这儿了。”

“不忙不忙,多谢先生体恤,只是下官怕皇上醒过来会有什么吩咐,不敢远离。”

宋远知客气地点了点头:“既如此,就劳烦大人了,宋某先行一步。”

她最后瞥了一眼他浑圆的肚子,一脸风轻云淡地错身离开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提醒他一句,把狐狸尾巴藏好,如果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倒不如踏实多做些实事。因为他马上就要被牵入一桩南平最大的贪污案里,宽和如柳怀璟,也动了大怒,将涉事一干人等通通判了斩刑。到那个时候,这种阿谀奉承蓄意讨好可救不了他的命。

但她还没有这么圣母,更不会这么幼稚。

回到给她安排的房间门口,她完全不设防地伸手去推门,却在门开那一瞬间嗅到了某种不一样的气息,她骤然闪身,同时拔出匕首朝着屋内某个方向掷了过去。

两物相撞,发出金属物件特有的“铛”的一声,继而相继落地。

宋远知在匕首还没落地的那一刹间,充分发挥了拼命三郎的精神,以一种她肉体能达到的极限速度冲了进去,衣摆遇风直飞而起,带了磅礴的杀意,直接朝着屋内暗器飞来的方向扑去。

然而她扑了个空,在她冲进屋去的那一瞬间,那人也动了,身手矫健不在她之下,而且行进的路线非常地诡异,终点竟然是——居然是屋内小桌旁的椅子。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宋先生果然名不虚传。”那人一身藏青色的普通直襟,头戴金冠,浓眉大眼,线条硬朗,不怒自威,此刻端端正正地在位置上坐下,自带一副贵族的优雅气质。

他抬手给自己和宋远知各倒了一杯茶,将属于她的那杯缓缓推到她面前:“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

宋远知收了掌,慢悠悠地捡起地上的匕首和那枚星形的暗器,落落大方地在他对面坐下。

她仔细端详着星形暗器,那暗器巴掌大小,厚度和一元硬币差不多,中间厚,边缘薄而锋利,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色泽光滑清晰,锻造技艺非常精良,一看就不是普通作坊做出来的。

她再仔细去看,便见那星形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隶书“段”字,笔力遒劲,气势非凡,她瞬间便想透了。

“锻阳段氏精于锻造,世为皇匠,颇受大良皇帝宠信,亲笔赐字为其徽记,所制兵器仅供御用,阁下已经暴露了。”她冷冷地说。

“哦,先生果然博闻广记,连我大良此等隐秘之事都知晓,那先生不妨再猜猜,我是何人?”

宋远知并不答话,只是反问道:“赵益平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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