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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德尔望了望外面,“家中就只您一个人吗?”

“啊,我妻子得了痨病,去的早,有个儿子,年方十六,已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那倒是与我一般大。”森德尔看这老农亦是亲切,又问他道,“可找到好人家的姑娘了吗?”

老头满脸的恭敬之中终于有了一丝失落,“哎,人家都是女大不中留,我看我是儿大不中留噢!要是好人家的姑娘也倒罢了……我……”老农说到这里,陡然停下来,忙道,“瞧我,同主子扯这些事情做什么,我们庄稼人的这些事情,琐碎的很,不敢扰您的兴致,您还未吃饭吧,我这就做饭去。”

森德尔此时确实是有些饿,但不好劳烦这老农,问道,“老伯,厨房在哪?我去做吧。”

“这……”老农一怔,心道这位主子实在是心善的紧,竟无半点官架子,“哪里敢让您亲自动手,何况您须得照顾这位公主娘娘,我去做,我去做!”老农说着,忙揭起门口的帘子,匆匆去了。

森德尔知拗他不过,也不强求,转头去看莱雪北,她脸色已不似方才那般惨白,想是稳定下来,不似方才那般颠簸,故而气血顺畅了些。

他心下稍安,又隐隐的觉得胸中被那半兽王打过的地方隐隐作痛,再看胸口,又渗出大片血迹,去到院子里,只见院落拐角放着一口大水缸,那水中有些杂质,像是冬日积雪融化的,森德尔舀了些水将身上的血污擦干,将伤口重新包扎了下,复穿好衣服,回到屋中,方坐下来,忽听屋子后面似有人声。

这茅屋之间本就是用一些泥土砌成的薄墙,两下说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只听一人道,“青叶,你还是不要再来了,既然我阿爹不同意我们成亲,你来了叫别人看见,没得笑话你,坏了你名节。”听这声音是个男子,且尚年轻,看来便是方才那老农的儿子了。

那叫青叶的女子语气中饱含怒意,“你个窝囊废,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都不怕,你怕什么,你阿爹不就嫌弃我阿爹以前做过盗贼吗?他以前是靠盗窃发家,可自从有了钱,做了正经的卖菜生意以后,便没再偷过东西了,何况,我阿爹是我阿爹,我是我,我又没偷过东西,我怕什么!反正啊,除了你我谁也不嫁!”

这女子的脾气和莱雪北倒有几分相似,森德尔心下暗想。

那男子急道,“青叶,你这话可别当着我阿爹的面说,他听了可要气病的,我自然知道偷盗的事情同你没有半分关系,可我阿娘死的早,我阿爹一个人守着门口那几方农田,辛辛苦苦将我养大,我不能做不孝子。”

又听青叶道,“这我也知道,我已有了一妙计,你阿爹心软,有了这计策,保管他答应,但须你我里应外合,你只说,你倒是喜不喜欢我,想不想同我一块儿过日子?”

那男子急道,“好青叶,我当然想,你有什么好办法,快快说罢。”

那青叶道,“咱们村东头不是有座峭壁吗?明日晌午,我爬上那山崖,假意寻死,到时候你就牵着你阿爹过来,你阿爹若是见我命也不要都愿同你在一起,自然感动。”

男子道,“那可不行,那山崖那么高,你若是没站稳真掉下去,我也活不下去了。”

青叶“噗嗤”一笑,“你个傻子,我一会儿啊,先去买条绳子,买个铁桩,上去之前,先将那铁桩钉牢,再用绳子绑住脚,不是安全了,山崖那么高,谁能看清我脚上绑着什么,若是到那份上你阿爹还不同意,我就真跳,只要你阿爹答应我们成亲,倒挂在山崖上也不算什么!”

那男子感动道,“青叶,难为你对我一片真心,我实在愧对你。”

听到这里,森德尔颇觉好笑,只是忍着,又听那二人商量了一番,方没了声音,想是出去了。

森德尔一回头,只见莱雪?北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幽幽的望着他。

森德尔脸一红,也不知方才那二人谈话她听没听到,又道她身受重伤,哪里有心思听这些,忙上前道,“雪公主,您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拓而达兄已去请大夫了。”

莱雪?北艰难的摇摇头,问他,“我的右腿没什么知觉,是断了吗?”

森德尔知她心中难受,忙道,“公主不必担忧,虽伤到了骨头,但您是幻灵之躯,本较常人恢复的快些,等接骨的大夫来了,帮您接上断骨,开上一副药方,过些时日,也就能好了。”

莱雪?北长长的吐了口气,“那就好,我可不想变成瘸子。”说着叹口气,道,“你这个人啊,真是多灾多难,每回同你在一起,都有性命之忧,上次是一群雪狼,这次是魔族。”她因身体虚弱,说这一番话虽是抱怨的语气,声音却是极低,听来竟有几分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温柔。

森德尔一怔,想到在多年之前,瓦伦也同他说过这番话,又想到自己此生遭遇,心中一黯,低头道,“或许,我本是个不详之人,此次去囵峪镇,不知又是什么情景,待您伤好了,还是回王宫去吧。”

过了半晌,未听到那莱雪?北答他,定睛一看,莱雪北不知何时又晕了过去,那里能够回答他?

森德尔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复杂情绪,颇为惆怅,但他亦不知自己所为何事如此忧心,摇了摇头,就此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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