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随我来——”
姓吴的老者只淡淡吩咐一句,便当先迈步离去,张彦则顺从的跟在了后头。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走了没多远,就来到学宫门前。老者没走正门,而是绕到了边上一条小巷中,张彦心头纳闷,却也只能是安安静静地跟着。
不多时,俩人穿过县学后门,抄近路进到一间小院中。
张彦心中疑惑,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
老者淡淡的道:“陋室无华,莫要见怪。”
张彦惊了,这……这这这分明就不是县衙!身为师爷,难道不该住在县衙里么?
如果说,吴师爷自个儿在外租了房子住,那倒也没什么。关键是这宅子位于学宫里头,可不就是县学公房么?
堂堂师爷,住在县学公房,这画风好诡异……
老者径直进了堂屋,回过头来,就见张彦一脸惊愕,不由问道:“怎么?老夫住在县学里头,你觉得很奇怪?”
张彦咽了口唾沫,小意问道:“您……您不是师爷么?”
老者皱眉想了想,认真点头道:“是,也不是!”
不待张彦继续询问,他便笑道:“师者,传道授业释惑也!难道你认为,老夫身为县学教谕,还当不得一声‘师爷’的称呼?”
呃……好牵强的解释。
张彦在风中凌乱,心中暗自想着,师爷一词,不是专指幕僚的么?难道在这时代,门馆先生和教官都可以被称为师爷?这里面的误会有点大啊……
迟迟得不到回应,吴教谕心中自是有些不悦,当即把脸一板,肃然喝道:“小子信不过老夫耶?”
张彦连道不敢,却是压根就没明白过来,他说的信不过是指哪一方面。吴教谕面色稍霁,捋须笑道:“区区丁役小事,何须如此担心?老夫自有法子可解!”
张彦心头一松,继而喜道:“多谢先生厚爱!”
“举手之劳罢了,无须客气。”吴教谕摆了摆手,一脸的如沐春风。“说来,我与汝父张贤生也算师徒一场,当年张家遭此劫难,委实令人唏嘘……也罢,往事已矣,多说无益!”目光一闪,转而问道:“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心中有何志向?”
张彦连忙肃容正色道:“自是要立志进取,苦心钻研经学义理,力争上游,以图振兴我张家门楣!他朝若能金榜题名,也可上报国恩,下抚黎庶……如此,方不负平生之志也!”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信誓旦旦,就差没把‘横渠四句’给搬出来表决心了。
似是对他的表现甚为满意,吴教谕连连颌首,“好好好!有志气,不愧为张家儿郎!汝父若是泉下有知,其心必慰也!”语声稍顿,又问:“你既有心功名进取,可曾想过此中困难重重?十年寒窗之苦,你要靠什么来承受?”
张彦闻言不觉一愣,心说这是什么意思捏?
难不成,他还真关心我没钱读书,打算资助一下下?这多不好意思呀……那我待会到底是该接受呢,还是接受呢?
吴教谕请他落座,并亲自动手煮水泡茶,嘴上却是不忘问话。
“小子为何疑虑不答?”
“这个……”
心里斟酌片刻,张彦一脸窘态道:“实不相瞒,晚辈如今正寄人篱下,处境,处境……”只见他一脸难色、吞吞吐吐半天,最终却是长长的一叹。
吴教谕见状,正欲出言宽慰几句,以免打消了他的积极进取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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