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喆儿,他们可曾说过这钱督军的全名叫什么?”清扬认真地问道。
“大概没有罢,也可能说了我不记得。”俊喆摇了摇圆溜溜的小脑袋,一对好看的眼珠来回转了两圈,笑着问道:“怎的,小姑姑竟对那胡匪头子感兴趣了?”
清扬没理会俊喆的揶揄,嘟着嘴自言自语道。“不会真是钱希临罢?”
“对,就是这个名字!小姑姑认识此人?”俊喆一拍脑袋,说道。
“还真是他!”清扬诧异地惊呼道,继而略带轻蔑地说:“呵,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那个要饭出身的钱希临居然当上了奉天督军!”
“小姑姑,你怎会知道他?”俊喆好奇地问道。
清扬微微一笑,打了个哈:“喆儿忘了,姑姑是什么身份?天下哪有我不知道的事?”
俊喆一想也对,我这小姑姑是“奥都妈妈”下凡,自然什么都知道。于是他仰着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凑到清扬跟前,就和从前听额娘讲她在战场上的故事时一模一样。
清扬不禁莞尔,也不顾那副慈爱的表情在一个半岁婴孩脸上出现是何等突兀,微笑着说道:“喆儿想听故事?额娘……不,姑姑便给你讲讲那胡子钱希临的往事罢。”
十年前,十五岁的清扬已在父亲瓜尔佳鹤鸣帐下随军八年。她自七岁进入宁古塔守军,先跟着鹤鸣及诸位副将学习武艺,十二岁时便开始上场杀敌,经历大大小小战役近百场,加上从小熟读兵书,便自觉于军事上颇有几分心得,内心盘算着何时能独自带兵牛刀小试一把。
彼时,因八国联军入侵之后朝廷军力严重受损,宁古塔将军府除了负责日常守卫龙脉和祖宗祠堂之外,还被委派了清剿附近地区匪患的任务。
奉天省与吉林省交界处,长白山脉中列的龙岗山上有一个盘踞数年的胡匪山寨,名曰“通天寨”。寨主“铁面孙”心狠手辣,荼毒山下百姓,致使方圆百里民不聊生。偏偏龙岗山地势凶险,易守难攻,朝廷数次剿匪都无功而返,遂成一块心腹大患。
清扬得知父亲欲出兵剿灭通天寨,便毛遂自荐,献上剿匪之计。
按照清扬的计策,由她先率一小队精英人马,乔装成过路客商,故意到通天寨的地界上贩卖昂贵的皮草。到时,通天寨得到消息自然会来劫掠他们。他们这班人也不抵抗,立即投降保命。待入得山寨,便尽力摸清布防,同大部队里应外合,将“铁面孙”的土匪老窝连根拔除。
鹤鸣虽采纳了清扬的计策,却不许她亲自执行,反而委派手下最得力的副将索哈察带领精英小队去山寨里做卧底。
清扬对此十分不满。她理解父亲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不许她以身涉险,然而,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倒希望父亲也能理解她渴望建功立勋的心情。因此,清扬决定瞒着父亲,私下行动。
索哈察得令开始甄选精英小队人选。清扬便趁他们出发之前,假托患病回府修养,实则独自渡过镜泊湖,直入长白山腹地,到得了龙岗山下的兴京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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