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裘见荆天明久久不开口,又道:“荆兄弟,干嘛不说话?你不知道我也不会怪你呀。对啦!你刚刚问我神都九宫?”荆天明忙说:“我是要问你可曾识得神医端木蓉?”
“神医端木蓉?”毛裘摇摇头道,“没听说过。自从我十三岁那年投入师父门下,五年来从没听过这个名字。怎么?她是谁?我应该要知道吗?”
荆天明正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枉费你自称神都九宫门下弟子,怎地连自己师姐都不知道?”
荆天明和毛裘两人一愣,转头向后看去,一名年约四十的清瘦男子骑在另一头驴子上,头戴冠巾手摇羽扇,鼻窄唇薄,双目炯炯,显然也正往神都山上而去。
“师姐?谁是师姐?”毛裘惊讶问道,“师父就我一个徒弟,我哪来的师姐?”
“风老前辈十年前绝意闭关修行,将门徒尽数遣去……”中年男子看着毛裘微笑说道,“没想到他劭高之年又收了这么个年轻的小徒弟,想来小兄弟是相当得他老人家欢心了,风朴子老前辈可好呀?”
“多谢关心,师父他老人家很好。”毛裘又问,“阁下可是师父的旧识?不知尊姓大名,上得神都山来所为何事?”
中年男子作态地摇摇手中的羽扇,朗声说道:“我乃秦国当朝国师,云中君徐福。至于我有什么事,待我上到神女峰面见风老前辈,自然会说。”
“父……秦王不知什么时候请了个国师?”荆天明心中一紧,但见对方显然不识得自己,略感安心,暗忖道,“堂堂秦国国师,怎么也到了这神都山来?这其中必有古怪。”当下内心惴惴,隐隐然觉得这云中君来意不善。
毛裘对人却无防范之心,只觉得这人对自己师门相当熟悉,感到有些奇怪,荆天明见他没了主意,说道:“毛裘大哥,不如我们快点上山禀告你师父如何?”
毛裘点了点头,当下口中轻叱。两脚一夹,催促忘儿加快脚步。山道狭窄,云中君无法超前,只得骑着驴子紧紧跟在后头。
两头驴子一前一后踩着碎步向上攀爬,转过无数弯道终于来到神女峰顶,但见参天古木巍峨高耸,雾霭缭绕,毫不起眼的一座小木头房子坐落其中,屋前几块菜田种满青蔬以矮栅相围,不少鸡鸭鹅群正在里头四处走动,翻找着蚯蚓小虫。
一个黄发垂髫的小老头正满脸童趣地跟在这些鸡鸭鹅后头,挥舞着手中细长拐杖,口里轻声叱喝。毛裘下了驴子朝那老头跑了过去,口中喊道:“师父!师父!有客人来啦。”
“原来这个毫不起眼的老农,便是风朴子,”荆天明瞪大了眼睛想到,“这长发老人,便是端木姑姑的师父?”他怎么也看不出眼前这个老人,跟今早自己问路的老农有何不同?这便是毛裘口中寿活一百零八岁,法术高强、神通广大的神都九宫掌门人?
风朴子抬头看见云中君,只是朝他叹了口气。待荆天明走近,却对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说道:“毛裘,新交的小朋友很好呀。喂,小朋友,你来这里做什么?”
荆天明将来意一五一十地说了。
风朴子细细的看了他一眼,听罢说道:“原来你是来找失约蝉的?”
“失约蝉?”荆天明问道,“不是叫做红冰蝉吗?”
风朴子答道:“没错没错,这蝉比普通的蝉儿大上三倍,其色如血,虽是夏末初秋之物却其寒如冰,所以叫做红冰蝉。”
毛裘插嘴道:“那怎地又叫做失约蝉?”
“那是因为普通的蝉儿只在地下蛰居七年,便破土而出,寻找伴侣厮守一生而这红冰蝉却要在地下幽居七十年,才破土,想这七十年间旦夕有危,真能飞上枝头遇上伴侣的能有几只?是以又叫做失约蝉。”风朴子答道,“连我久居在这神女峰中,也只看过一次。”
“那便是端木姑姑得去的那一只了。”荆天明闻言心中一凉,想到,“若是如此,能找到这红冰蝉的机会,当真是渺茫了。”
正待再问,风朴子却抢先一步,莫名其妙地问荆天明道:“小朋友,我问你,烧烫的石头该如何拿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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