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旧睡了很久,久到快忘了身上的伤痛。
半梦半醒之中,她闻到一股呛鼻的酒臭味。
她警惕地睁开眼,赫然看到自己身上趴着一个醉鬼。
穆泽瑜在白珣那儿喝得醉兮兮的,两人谈了这些年来的种种,越发觉得前路漫长难走。
心情一烦,他脑子里只剩下那日在山洞里抱着阿旧睡得安稳的感觉,便扔下同样醉得不轻的白珣,踉踉跄跄地回到自己的寝宫。
见到阿旧蜷缩成一团,连睡觉都是皱着眉头的,突然一阵心疼,脸贴过去,从她的额头亲吻到眉间,再沿着鼻梁,贪婪地拮取她香软的红唇。
白天的一顿暴虐,让阿旧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浑身酸痛难忍,而这男子又想作甚?
她猛地推开穆泽瑜,惊恐地瞪着他。
“你不能离开!不能……”他不满地将阿旧圈进怀里,低头咬住她的脖颈。
阿旧只感到一阵剧痛,不久之后,便有冰凉的液体沿着脖子留下来。
她低头一看,那是鲜红色的血。
“嗯”她试着推开他,哪知他的牙齿就像吸盘,怎么也拔不出来。
“放……开!”她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用手寸,用力地向他的胸口捅过去。
他闷哼一声,终于松开嘴,转而伸出舌头,舔着那些带着腥味的血。
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岳芝彤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烧起妒火,吩咐了身边的两个丫鬟进去,拉开了醉的不省人事的穆泽瑜。
穆泽瑜正舔得起劲,突然被人拉开,怒吼了一声,吓得那两个小丫头跪在地上求饶。
岳芝彤走过去,瞪了阿旧一眼,扶住穆泽瑜,对青萝说:“去备些醒酒汤。”
青萝领了命下去,另一个丫鬟赶紧上前帮岳芝彤扶着他的另一边。
她顺着穆泽瑜的胸口,带着诱惑的口气哄道:“殿下,你太累了,睡一觉就没事。”
穆泽瑜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说他累了。
他确实累了,这么多年浮浮沉沉,他只想抱着阿旧的身子,好好睡一觉。
这般想着,他也付诸行动,错把岳芝彤当成阿旧,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挥开一旁的丫鬟,抱起她踉跄着往里间走去。
阿旧愣愣地看着这一幕,早已忘了自己的脖子还在流血,心口突地堵着一口气。
呵,在他眼里,她们这些女子,不过都是他泄欲工具。
白日对着她缠绵,晚上却可以换了另一个人。
明明早就看透他,为何心里还是这么难受呢?
听着里面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还在外间等着伺候的丫头得意地瞥了阿旧一眼,仰着头,万分嘚瑟。
阿旧无奈地在心里苦笑一声,起身穿戴整齐,走了出去。
她抬首看了一眼天边的月牙,已然向西倾斜,想必已过了子时。
这时候大多数人都睡下了,太子府很安静。
她漫步到前院的荷塘前面,看着月光下的粼粼水光,心情始终得不到纾解。
这时,她看到一道黑影在左前方闪过,心中不由防备起来。
这么晚了,谁会在太子府里躲躲藏藏?
“是谁?”她提着胆子,对着那个地方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而自己的下巴又传来一阵剧痛。
现在对她来说就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她想要回去,可转念想到穆泽瑜和岳芝彤的情况,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思来想去,她好似只能去下人房找凝儿暂住一晚,这么想着,她的脚步也不由往那边移动。
奇怪的是,无论她走到哪,那道影子便跟到哪。
“到底是谁?”她不能把这人引到下人房,万一又害到凝儿呢?
“是我。”
似乎听出她说话很吃力,对方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来到她的面前。
借着清冷的月光,阿旧看清楚了面前俊逸的男子,不就是那日刺杀国君未遂,挟持她逃跑的鲛人陆隐么!
阿旧疑惑地看着他,并不打算问他什么,指着大院的门,示意他赶紧离开。
这里是太子府,巡逻的侍卫会定时经过,他一个鲛人若被发现了,定然逃不出沦落为奴的命运。
“那日你救了我一命,我特意来带你离开的。”陆隐看上去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急不躁。
“不。”她说不了太多话,解释不了,依然指着门要他离开。
“为何?我用了几日时间才弄清楚太子府的防守,就是为了带你离开。”他温润的声音里隐着急切,“只要逃到郁水畔边,那边有一支鲛人的军队,他们会保护你的,你莫怕。”
阿旧不是害怕,只是她已经逃不走。
穆泽瑜在她脚上锁上一个机关脚环,纵使有人能帮她离开,她又怎敢冒险?
她掀开裙摆,露出在月光下闪着银光的脚环,无奈地朝他笑了笑。
“快走。”
她听到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忍着痛,对他说。
陆隐想必也是见多识广之人,见到脚环的时候,他马上面露难色,不再追问。
此时听到危险将近,他皱了皱眉,对她说:“我会想办法的。”
话落,他轻跃而起,身影交叠,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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