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见她还愣在原地,赶紧推了推她,示意她赶紧跟上。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甩开这些莫名其妙的情愫。
一进到屋里,几个婢女便手捧着托盘,井然有序地将十来道菜摆放整齐,安静地退下。
阿旧站在他的身边,自然而然地拿起筷子,想要帮他布菜。
“坐下。”他突然命令道。
阿旧反应了一小会儿,才知道他在与自己说话,也不知他又想玩什么把戏,便认命地在他隔壁的椅子上坐下。
她心里忐忑,主人用膳的时候,从未见过鲛奴可以坐着,她只敢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挺直了身子,手中的筷子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举在手中似有千斤重。
穆泽瑜用余光扫了她一眼,不禁觉得好笑。
她明明就是一个很大胆的人,偏偏在这些小事上倒拘谨起来。
他也不多说,让她放下筷子,兀自拿起碗舀了一小碗莲子羹汤,放到她的面前。
“你现在不方便咀嚼,先吃些流食。”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傻愣愣地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她宁愿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有何事想要利用她的时候直言不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么……这么温柔地对待她,而等她相信他的温暖的时候,再狠狠打她一巴掌。
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几次,她受不起。
“怎么,可是不喜欢?”
穆泽瑜见她迟迟未曾动勺,虽然猜出她几分心思,还是故意如是说道。
阿旧摇摇头,眯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跪在他的身边,吃力地发出不太清晰的声音:“殿下……有事直说。”
他不过是想到她两日未曾进食,想开了恩典,让她吃些食物,怎知她如此不知进退,整日只懂得扰他心烦。
“起来,吃饭。”他冷冷的发出命令。
果然还是这招奏效,阿旧听闻他的语气不善,再不敢忤逆,利索地起身,复又坐下,端起那碗他亲手斟的莲子羹,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那日之后,穆泽瑜一直闲赋在家,朝没去上,军营也没去,整日不是待在书房里,就是拉着阿旧在院子里散步赏花。更奇怪的是,从那顿早膳开始,他几乎每一餐,都要阿旧坐着与他一同食用。
她感觉他有些地方变了,却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
在家闲赋了半个月之久,他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加上今日一大早,岳芝彤就把鲛油拿来,青翎续命的药暂时有了着落,他心情是难得的放松,就更想出去外面兜风。
穆桦虽然要他禁足在府,却也不会真的安排眼目监督他。只要他不是太过招摇惹来事端,出去玩一玩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心血来潮,他也是说走就走。
回屋换了一套白色便装,腰间长剑换成一把白色折扇,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阿旧看着眼前男子玉树临风,翩翩风度的样子,哪能与暴戾凶残的太子联系到一起。
阿旧被推搡着换上一身浅蓝色的绫罗长裙,在细长的腰带上挂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玉坠,搭上淡淡的胭脂妆,杏目柳眉,眸光婉转,亦是一位亭亭玉立的美人。
穆泽瑜是临时起意,也没有多带什么人,只吩咐了魏声在暗中跟着,便拉着阿旧出了太子府。
阿旧从小就在皇宫长大,关于外面的消息,都是通过阿沙婆婆的描述自己想像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真的能来到热闹的集市,听着小贩的卖叫声,她的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悦。
起先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穆泽瑜突然发现路人放在阿旧身上的目光太多,顿时不乐意了,将她拉了过来,一手揽着她的腰肢,一手得意洋洋地扇动着扇子,像是在告诉那些觊觎阿旧美色的人:这是我的人!
“好!精彩!”
这时,一阵喧哗的喝彩声吸引了阿旧的目光。
她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片空地上围满了人,时不时地传出来一阵尖叫声。
穆泽瑜看着她,见她目光里隐着好奇,突然心情好得不得了,拉着她往人群里钻进去。
被里外三层围在一起的是集市常见的卖艺杂耍,在穆泽瑜看来他们耍的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但是对从未见过世面的阿旧来说,简直将那个能在嘴里喷出火,吞下一把长剑的人奉为神灵,膜拜地鼓掌。
“有什么好乐的?这都是骗人的。”
起先见她开心些,他心情还挺好的,可一发现她对别人露出崇拜的神情,他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心里又开始别扭。
阿旧本来看得入了神,被他一盆冷水泼了下来,猛地收住自己的兴奋,抿着唇,低着头,也不再去看节目。
穆泽瑜见她这样,又别扭的生出一丝懊悔!可碍于面子,他也不可能给她道歉,想了想,复又带着她出来。
“街尾有一家糕点,还不错。”
两人来到糕点铺的前面,顿时傻了眼。
那是一家铺面不算宽敞的店,两个小二站在柜台前忙碌地打包,而排着的队伍,几乎占了半条街,想必他们家的东西是真的很好吃。
阿旧看了一眼快要冒出怒火的穆泽瑜,拽了拽他的袖口,低声说道:“殿下若想吃的话,奴去给你排队。”
她是怕他火气一来,把这些百姓都轰了,闹出流言传到他的政敌耳里就不好了。何况他此时还在禁足期间,更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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