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有些惊讶,但旋即心里有了一丝宽慰。既然白鹭飞还关心着白家的动向,说明他还是断不了对白家的感情,那后面的事情就会顺利的多。
“前天谢家的人已经把我们在苏州和金陵的十二家丝绸铺给砸了,打伤了我们不少人。昨天晚上,听说谢家的谢空山已经带人到了杭州,家门口的生意怕是也保不住了。”王夫人最擅长打感情牌。
“动作够快的啊!”白鹭飞暗自心惊,丝绸是白家最主要的产业,谢空山更是谢家排名前三的高手,谢家的报复看样子超出了自己原先的估计。
“我印象中白家的生意跟我没关系了吧,难道老头子和你良心发现地给我留了一股?”
“丝绸是白家的命脉,一旦站不住脚,白家上下二百多口就……”
“我问你留没留给我股份,你扯哪里去了。”白鹭飞再次打断了王夫人。
“白家危在旦夕……”王夫人对白鹭飞的问题避而不谈。
“留没留!”白鹭飞厉声喝道。
“没有……”王夫人低声呢喃。
“那这股份都怎么分啊?”
“鹤儿代表东院,占三成,西院、南院和北院各站一成五,其他外铺掌柜占了一成五,还有一成是其他生意人和我们的合股。”
“哦。那你们家是大股东啊,自己的生意都是自己想办法去啊。你那儿子不是很优秀嘛,让他出来把谢家那帮不识相的家伙痛打一顿不就完了也让江湖上都知道知道我们白家少东家的威风。”
“你……”听到白鹭飞说自己的儿子,王夫人正要回击,突然想到今天自己的境况,赶紧忍住。
“行啦!”白鹭飞也不愿意和这个女人多费口舌,想起当年不快的往事,“你回去吧。我还没吃早饭呢,没多余的力气陪你拌嘴。”
“我早就不是白家的人了,我也不会再多管闲事。”白鹭飞说完转身往房间里走去,留下一句让王夫人绝望的话。
“你可是白家的长子!”
王夫人素来高傲,白鹭飞如此不给她面子已经让她无比难堪,可为了宝贝儿子她还是不放弃地冲上前去想要拦住白鹭飞。
白鹭飞冷笑了一声,一甩袖子挣脱了王夫人的手。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背后怂恿父亲将我逐出白家,最起劲的人就是你。如今你儿子如愿以偿坐上了白家家主的位置,位置坐不稳了居然还想拖我给你们垫背!”
“你若是不出手,白家这一次可能万劫不复,你对得起白家列祖列宗嘛!”王夫人因为激动已经涨红了脸。
“偌大一个家族,要是必须靠某个人才能支撑不倒,那离死也就不远了,救不救都没什么意义。你要帮你儿子立功,想要拓展白家生意倒也没错。白家以丝绸起价,你就不能多在这上面做做文章嘛。选什么不好,偏偏选镖局。我真是服你了,整个江南道上的镖局生意现在都是谢家垄断,那是谢家十几年一点一点拼出来的,你从老虎嘴巴里夺肉他能饶的了你嘛。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才做出这种事情。白家要是没了,我白鹭飞可不背这个锅。与其在我这里多费口舌,不如自己想想怎么到下面向列祖列宗交代吧。”
白鹭飞背后身子,作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就算,就算是我求你了。”王夫人的声音很小,而且带着明显的颤抖,显然说出这句话对她而言已经是近乎屈辱。
“什么?我没听错吧。”白鹭飞转过身,看见王夫人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我求你了,以往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和鹤儿没有关系。请你看在你们兄弟的份上,帮他这一次。”王夫人的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流。
“为了你儿子,你可真是鞠躬尽瘁啊。”
看着这个年近五十的妇人哭的不成人样,白鹭飞也有些不忍。人们常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白鹭飞觉得这句话倒过来也许也说的通,就像眼前的王夫人这样,可恨之人恐怕也有可怜之处。
“小时候你就想着怎么把我拉下马把你儿子扶上位,一直以来刻意让我们少接触,我和鸣鹤虽然在一个院子长大,可除了逢年过节又有几次一起玩耍的机会。我们之间实在没有什么兄弟情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长什么样子我都已经记不清了。”
“你走吧。”白鹭飞挥了挥手。
王夫人呆立良久,没了白鹭飞这根救命稻草,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谢家的疯狂报复。仿佛有人一下子抽干了她的精力,王夫人觉得回程的路是那么遥远和漫长,坐在软轿中也是那样难以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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