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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师父话,快一个星期了,上礼拜天我到你门口坐等了三天,你在里面打坐入定,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艾金玉说:“那天,张居士追过来打我,我估计她早就得到太乙观要搬迁的消息了。

她有没有禀报师父,那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她最近一门心思就是要把我撵走,她还夸下海口,说三个月内让我滚蛋!不知是何居心?”

“没有人激怒她,她何以暴跳如雷?”元玄子问道。

“师父!她那不是生气,而是做出雷霆的气势来压制我,赶走我,让我产生恐惧感。

因为,我艾金玉在太乙观一天,就会站在师父的立场绝不退让一步,而且,我手上有大量的居士人脉。其中,有许多是各个圈子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影响力!

如果我被赶出太乙观,这批人也会相应的流失,为将来他们强制搬迁太乙观扫清障碍!”

“你还有什么其它的事吗?”元玄子并没有任何表态。

“还有,来咱们太乙观的那个官员,打着申遗的幌子,根本目的却是劝说你同意搬迁。”艾金玉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环顾四周。

陕西这地方就是邪门的很,话音刚落地,那见两个官员便朝这边缓缓走来。

“师父,弟子告退!”艾金玉不愿和他们打朝面,匆匆忙忙转身从后院转出去了。

王一清昨天晚上思考了大半夜,他认为元玄子肯定不会同意太乙观整体搬迁这件事!

怎么样才能让他答应呢?

似乎还得用围魏救赵的办法,逼他就范。

这么想着,他见到元玄子后也没有寒暄两句,便直截了当地说:“元道长,不知你是否认识花静虚?”

元玄子一怔,一大清早就唱这么一出,怎么个意思?

“花静虚那可是当年横跨道教和中医两界的知名人物,因为正值英年,却不明不白地死于一场大火,成为一段悬案。”王一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元玄子见王一清死活要把话题往这上面引,感觉有点挖坑添乱,他无非是指望着自己和赵至善斗起来,让自己首尾不得相顾,以便他鹬蚌相争,坐得渔翁之利。

然而不知趣的黄强离奇地把话题直接拉到另一件事上,他对元玄子说:

“申遗的事真的不考虑了吗?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事,别人打破头还争到不呢。”

“考虑什么?”元玄子说,意思是没什么可考虑的。

“太乙观至少可以申请四项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太乙真人神话故事、太乙神针、太乙观道教音乐、太乙神针。”

王一清也顺势放下花静虚,谈起正事,他心里清楚元玄子不会放过替花静虚报仇的机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欧美国家已经限制申遗,中国近年来因旅游过度开发,导致环境破坏,多次被国际组织‘黄牌’警告。这种涸泽而渔、杀鸡取卵的取财方式,非君子之所为。”元玄子面色凝重地说。

“那你左手拿着太乙仙方,右手开着宝马车,应是罗仙之举了。”王一清丝毫不客气地指出。

元玄子很快就得出结论,这一切说辞,并不是王一清得到了什么有效的情报,而是王一清凭着多年的官场经验和深厚的江湖阅历,从许多蛛丝马迹的碎片里自己拚接、推导出来的。也就是说,他在给自己用诈!

想到这里,元玄子微启双目,淡然一笑,道:

“人生本来转头空,权贵贫贱却不同。

蜗牛角里争名利,石火光中寄此生。

凡夫转境不转心,真人转心不转境。

炉火久炼非铅汞,醉生梦死是无明。

仙方非是身外物,宝马绝尘过蒿蓬。

若得长生常无欲,终南脚下守空穹。”

王一清觉得自己和元玄子年纪相仿,只是各自走向了不同的人生道路,虽是出世入世两不相干,实际上他从内心里还是认为元玄子依然也是名利圈里人。

既然如此,又何必故作清高之状呢?

孔子是中国第一圣人,他老人家都说了:学成文武艺,售与帝王家。

自古以来,功名利禄都是读书人奋斗的不二目标。

这又有什么可回避的呢?

出家人有几个是真神仙?不过尔尔。

“元道长,我们不妨再把话挑得明一点儿,”王一清认为是时候要捅破这张窗户纸了,他说:

“如果说太乙观能够申请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即便是将来有一天,政府要求太乙观整体搬迁,那也会得到一笔数目不菲的赔偿,你何乐而不为呢?”

元玄子态度鲜明地指出:

“第一,太乙观的遗产非常巨大,且强大,不需要谁来保护,任何人任何组织也没有能力和资格来保护!

第二,太乙观不可能整体搬迁,这个地方是历史遗存,就像故宫虽然没有皇帝,但故宫本身不可能整体搬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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