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伤的大脑一片空白,孰真孰假他已无从分辨。
突然一个侍卫在无伤的耳边轻声道:“京兆府来人了。”
这句话一下子唤醒了无伤停转的大脑,他空白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承影不能出错!
此念一生,他再不犹疑,倏然冲上去一把捞起承影,往园子深处飞掠而去。围观众人呆呆看着,完全忘了反应,只有红绡,反应极快地尖叫了一声:“承影姐姐,莫丢下我!”
这一声立刻把翠儿的神智唤回,她冲着张诚大喝一声:“还不去追!”
张诚也像是如梦初醒,急忙向侍卫们喝了一声:“还不去追!”
去追?追谁?侍卫们面面相觑,无伤是他们的头儿,承影是王妃的近人,虽然死了个雪妃,但是此时没有王爷作主,谁敢去触顶头上司和当家主母的眉头?
侍卫们呆怔片刻之后,便也都聪明地追了过去。无论如何,死的是皇上亲封的雪妃,是王家的嫡小姐,是王爷的宠妃,这凶手众目睽睽之下逃跑,不追,是说不过去的,但是追不追得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
其实京兆府衙差们已到了有些时候,只是被宁王府的良人鹂姬拦在了大门口。
宁王府的侍卫一部分被张诚召去了国色天香园,大门口只留了两个,压根没觉得谁会有胆子硬往王府里闯。
却不知怎地,京兆府的衙差极为反常的来势汹汹,说是京兆府大牢走失了犯人,有人举报就在宁王府。王府侍卫并不拿这些中看不中用的衙差放在眼里,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怎奈二十个衙差对付两个侍卫,就算再不中用,也能冲进去十个八个的。
就是这一冲之下,捅了搂子。
鹂良人正从回廊拐角处出来,被当头那个跑得最快的衙役撞了个正着,一屁股就敦在了地上。衙役们立刻傻了眼,拿个把侍卫练练手这尚在府尹大人的指示之内,可这冲撞王府女眷的罪过,就可大可小了。若府尹大人不加袒护,因此而丢了脑袋也不是不可能的。
衙差们傻了眼,鹂良人可没傻,她惊怒之下,一巴掌将那撞她的衙差掴了个满脸花,又让所有衙差都站在原地等候发落。
衙差们面面相觑,皆不敢轻举妄动。只有那被打了一巴掌的衙差忍着屈辱低声下气地求饶:“良人请息怒,实在是小的们急着捉拿逃犯,这也是为了咱们王府安宁?”
“笑话!”鹂良人细眉一挑:“上王府里捉拿犯人,这是可着我们王爷不在府中,你们就无法无天啦!”
“小的们也是奉了府尹大人的命……”
“呵!府尹!那就叫你们府尹大人亲自来!你一个小小的……”鹂良人那纤纤素指一点那衙差:“你什么官职?”
那衙差没被打着的半边脸也红了一下,犹犹豫豫地道:“在下京兆府捕头李克。”
“呵!”鹂良人用她那特有的讥讽腔调道:“一个连官职都没有的小捕头!”
捕头李克已变了脸色,目光阴鸷地扫了鹂良人一眼,没有说话。
这位鹂良人向来是个没眼色的,看不出衙差们的反感,或者她看出也不甚在意,好不容易找了个撒气的机会连同能给她撒气的人,自然是抓紧时间多扬眉吐气一会儿。
李克却终于忍不住,一抬手,鹂良人以为他要惩凶,哎呀一声往后疾退了几步,堪堪被侍婢扶住这才稳住脚步,李克抬起的手却是一抱拳:“小的们公务在身,就不陪着良人叙话了。”说完也不等良人有所反应,一挥手招呼了其它衙差便往后院去。
鹂良人后知后觉,顿时怒了:“你给我站住,谁跟你叙话了?我是在训话!”
捕头李克领着手下人疾步如飞的冲向后院,他明明从未进过宁王府,却似对这里的路线极为熟识,三转两转间,已过了裁风翦雨,却在进入国色天色的回廊上,被无痛拦了下来。
无痛面无表情,向着李克伸出了一只手:“圣谕!”
李捕头今日接了这个活儿,就知道没那么好相与,但这一而再的不把他当回事,他也有些恼了,遂皮笑肉不笑道:“府尹大人此刻已去面见皇上,为免逃犯闻风而逃,我等不得不先一步来查探,仪卫大人见谅。”
无痛冷笑:“逃犯?”
“京兆府大牢里拘押的北辽药商……”李克头一昂,很想造出几分气势,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无痛打断了。
无痛嗤笑一声道:“那北辽药商有否定为犯人暂且不论,即便是犯人,你京兆府大牢里走失了囚犯,却要到我宁王府来寻,这是何道理?我家王爷前脚刚走,你们后脚便来私闯宁王府,这是欺我宁王府无人作主吗?”
李克毕竟只是个粗人,被无痛噎得语塞了半晌,突然想起了府尹大人的提点,呛声道:“王爷走了,不是还有王妃吗?”
这话不知内情之人听了,许会觉得正是如此,但是无痛却从这话里听出了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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