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干什么啊?”站在定县城墙上的一个年轻官兵,疑惑的望着一百多米外杂乱排列的数千土匪流寇小声嘀咕道。
“该不是要攻城了吧?”他身边另一个官兵有些紧张的说道。
“不像是攻城的样子。没有驱赶老百姓。”一个经历过两天前那场攻城战的衙役说道。
“没想到土匪这么凶狠。逼着平头百姓攻城!”一个前两天刚刚被动员上城墙的青壮,紧握着手中的木质长矛愤恨的说道。
“都别说话。不要乱动,守好你们的位置。”一个披着皮甲,戴着铁盔的将军,听到手下官兵的窃窃私语后,大声喊道。
其实,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并不是什么将军,而是定县县尉。而站在城墙上的官兵,除了紧急动员的青壮之外,也都不是什么正规官兵,只是县衙里的差役捕快。
但面对城下数千强盗土匪,熊姓县尉脸上并没有多少惧意。因为他知道数千攻城部队之中,并没有多少精锐军卒,大部分是附近村镇中老实本分的村民百姓。
就算如此,也不能有丝毫的大意。这伙土匪流寇,不仅心狠手辣逼迫百姓攻城,而且似乎懂些兵法。如果不是老天保佑,两天前的清晨,县城大门就被土匪攻破了。
两天前,天刚蒙蒙亮,两个在四面漏风的城门楼子里窝了一宿的守城军卒,穿着破旧棉袄,揣着手,挟着掉了大半漆皮,露出白色木杆的长枪,慢慢悠悠的打开城门,放过几个着急出城的行人后,一辆拉着两大桶夜香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两个睡眼朦胧的守城军卒,被臭味一熏,彻底清醒过来。两人对驾车的老头一顿臭骂后,催促着粪车赶紧出城。
就在粪车驶进城门洞,马上就要走出城门之时,城外突然快速冲来近百个手握刀剑的马匪。只见马匪们个个龙精虎猛,兴奋异常,嗷嗷喊叫着,直冲城门而来。
特别是跑在最前面的两个马匪,脸上俱是激动之色,仿佛前面是金山银山一般。两人不断的抽打身下的坐骑,争着抢着冲向城门。
由于天色尚未大亮,城门洞中要更暗些,跑在最前面的两个马匪,没有看到正缓缓走在城门洞中的粪车。
虽然城门洞比较窄小,但这两个马匪对自己的骑术很有信心,又为了争取大当家许下的首位入城的奖励,所以两人丝毫没有谦让,并排着冲进了城门洞,正好与马头刚刚探出城门的粪车,撞在了一起。
顿时,人仰马翻,粪桶倾倒,驾车老者好不容易收集了一夜的屎尿,当场流了一地。身后的其他马匪,在看到前面同伙的悲惨遭遇后,立刻拉住缰绳,想要停下。
但因为刚才跑的太快,惯性使然,不能立刻停下。又因为城门前洒了一地夜香,使马蹄打滑,一阵叮叮咣咣中夹杂着几声惨叫,又有四五个马匪重蹈覆辙。
两个被大粪淋了一身的守城卫兵,在亲眼目睹此情此景后,吓得扔了手中的早已没了毛儿的红缨枪,哭喊着向县衙跑去。
正在附近街边摊子上吃早饭的熊县尉,听到喧闹声后,放下碗筷,带着几个衙役兵丁赶了过去。熊县尉捂着口鼻,隔着一片狼藉,与正停在城门洞外的马匪头子打了个照面。
霎时,两人俱是面色一沉。游弋在边境线上,以抢劫来往走私商队为生的马骡子,对曾率领军队围剿过他的原西军校尉熊无敌,有着深深的恨意。
而现在的熊县尉,对从他手中溜走让他吃了瓜落儿,不得不离开西军,沦落到边境小县的马骡子,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本该拼个你死我话的两人,隔着一条短短的城门洞,却都止步不前。曾经抛下众兄弟,独自从天罗地网中逃出的马骡子,知道熊无敌不是易于之辈,武艺高强,治军严厉。现在骑兵优势已失,如果下马步战,不占天时地利的自己,不一定会是熊无敌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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