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恩看着窗外的流云,扑着团扇想着,完全无视身边未汐那生无可恋般的表情,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茶水冷了几杯,段祺恩才幽幽开口道:“真是无趣啊。”
“郡主,奴婢看您是这么久没见到顾公子相思成疾了。”未汐怨念地撇头看她一眼,郡主这真是无聊成病,自己遭殃,虽说需要做的活儿倒是减了不少,但是每日面对着白纸黑墨,她都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段祺恩优雅地端起茶杯,唇边含笑,语气说不出地柔和:“未汐,我觉得今天该再给你加几个字教你认认。”
“郡主,奴婢刚才只是说笑而已,切莫当真啊”未汐讪讪笑道,每认一个字她都感觉自己夭寿一年,这活计根本不是自己能够上手的,和董姑娘比起来,自己真的不是这块料子啊。
可惜现在董姑娘去琳琅馆专心和月姑娘习武去了,那明显是认字已经不在话下了得意思,未汐以为这样就能逃开郡主魔爪,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天真了,也许是自己低估了郡主现在的无聊程度。
王爷,你什么时候给郡主另找些乐子啊
“现在真的很想回江南啊。”段祺恩突然感慨道,在上京已经这么久了,真的怀念起江南那份雅致的景色,烟雨巷里那份恬静,还有慕惠澜她们。
经段祺恩这么一说,未汐也开始怀想起来了,对于她来说,其实在哪里都一样,但是就是想念,毕竟生活了那么久。
人就是这样,无论到了哪里,总会时不时地回想起故乡,回忆起以前的种种往事。
“未汐,爬墙能出去吗?”段祺恩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愣是吓了未汐差点跳起来:“爬墙?郡主你没有开玩笑?”
段祺恩甩了她一记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的表情。
“郡主,王爷最近为了盯住你,府里的戒备都加强了,别说爬墙了,飞都飞不出去!”未汐无奈说道,可段祺恩摆出我不信的姿态,要真是飞都飞不出去聂白怎么那么明目张胆地为他和天佑传信。
段祺恩这么想着,还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到嘴后差点喷了出来,好一口冷茶!不仅冷,还苦涩难咽。
她有些欲哭无泪,可为了不失态,却还是生生把茶水咽下。
为未汐看自家郡主这个模样,只得无奈地叹气,继续低下头写着那个“孤”字,这字怎么就这么难写呢。
段祺恩觉得自己真的坐不住了,禁足简直就是酷刑,她站起身,快步走出屋子,身后未汐连忙站起身喊道:“郡主你做什么啊?”
“四处勘察一番。”段祺恩没好气地答道,她还就不信自己找不到办法出去。刚走出院子,就撞见了正往自己院子赶的柳嬷嬷。
“郡主,你这是要去哪儿?”柳嬷嬷见段祺恩风风火火的样子,有些疑惑地问道,郡主一向注意行为举止,今儿是怎得?
段祺恩自知自己这个样子有些失态,不过也是因为憋坏了,便有些尴尬地开口道:“没什么,嬷嬷,有什么事吗?”
柳嬷嬷收起疑惑的眼神,说道:“啊,府上有贵客上门,王爷让我来请郡主过去。”
“贵客?”段祺恩好奇道,“是哪位?”
“郡主去了就知道。”柳嬷嬷慈祥地笑道,还特意卖了一个关子,这样段祺恩越发地好奇了,今日来的这贵客究竟是谁。
走到正厅,就听到一阵谈笑声,听到这个声音,段祺恩脚步不由得一顿。
“老三啊,不是长姐说你,忙于公务忙于公务,一次都不曾来看望我,连信都不写一封!”
“这事”
“别又胡扯给我打太极,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还不知道你的。”段锡阙还没说出什么就被对方打断,毫不客气。
这是姑母的声音段祺恩有些恍然,她印象里姑母一向慈祥幽默,嘴里总有说不完的趣事,母妃刚刚过世的时候,姑母千里迢迢跑到江南,帮着父王料理母妃的身后事,帮着照顾还不是很懂事的自己。
那时候,还不清楚怎么回事的自己总是拽着柳嬷嬷和姑母问母妃去哪里了,柳嬷嬷沉默不言,姑母却笑着逗弄自己,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现在想想,姑母当时笑的是多么艰难。
最后一次见到姑母,是前世与顾天佑的大婚之日,自此之后,再无机会,直到现在
“姑母。”段祺恩脆生喊道,欣喜若狂地跑到她身边。
她的动作明显吓了段瑾妍一跳,但还是顺势拉过了段祺恩,仔细端详了一番,吃惊道:“这么久没见面,恩恩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啊,来,好好让姑母看看”
说着就伸手覆上段祺恩的额头,段祺恩就这样任其端详,姑母的手还是如同印象中一样温暖。
段祺恩从来都没见过祖父母,听父王说,祖父祖母在她出生前就已经过世了,父王这一辈,有六个孩子,父王排行第三,姑母年岁最长,还有一位姑姑,一位伯伯和两位叔叔,然而姑姑当年难产去世,二伯和五叔都在先帝揭竿而起时丧命战场,黄沙埋骨,可段祺恩一问到小叔叔,父王就是一副不愿回答的样子。
小叔叔的事,在父王那里也是一个忌讳,父王是段氏一族的族长,段祺恩也有幸看到段氏族谱,上面划去了一个名字,墨迹盖上了原有的名字,所以段祺恩也没有看到最后一个字是什么,但可以分辨出,那就是小叔叔的名字。
在族谱上被划掉名字,就是被逐出家族,段祺恩偶尔会想,小叔叔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划去名字。
不过父王不肯说,自己猜不到,便也就作罢。
“越长越漂亮,老三,你这掌上明珠真是出落地越来越出尘了。”段瑾妍打趣道,手上还拉着段祺恩缓缓转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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