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霞深深误觅王孙45
“如今,我似乎把自己逼入了绝境,我明明梦见过,听闻过,却如今才真正意识到,我不是张容瑾,而是他人用来握住张家的把柄和利器,张家的嫡女,听上去多么华丽,可实际上,一言一行到婚嫁大事都不得不受到掣肘。“
”我父是九卿之一,在朝中甚有威望,那些不愿参与夺嫡的朝臣们,都以我父为首,张家的立场便带领着一众朝臣的立场,这样庞大的势力,多么吸引人,张家不想卷入夺嫡之争,可是这其中依旧有空隙可循,就是我,张容瑾,张家嫡女。”
“娶了我,哪怕张家依旧不愿意卷入夺嫡之争中,也决计再与之撇不清了。”
张容瑾看着徐约遗,
“我为了不被大宗皇子利用,变成争权夺利的工具,于是说要嫁给另一个人,可那个人,其实并非我心中所想,更非我要嫁之人。“
”而我心中所想之人,不是不可,而是不能。“
张容瑾自斟了一杯酒,
“因为那个人,也是大宗,也是皇子。”
“选他,更是大错特错。”
”我是张家的女儿,就要做好张容瑾,做好该为张家做的事,我不能让张家及一众追随者卷入诡谲波澜的夺嫡之争中。”
张容瑾定定的看着徐约遗,
她如今,是张家三小姐,便要替张家三小姐做好这一切。
她缓缓道,
“假如我嫁给大宗皇子,而我所嫁之人成了最后赢家,张家便成了拥有大批追随者的外戚,必会被大宗忌惮。”
“若我所嫁并未成为最后赢家,张家的遭遇则有可能会更惨,张家因我而被看成某个皇子一派,此皇子败,则张家必会被新皇拔除,纵使不被拔除,也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我定不能嫁进天家。”
“所以为了不嫁入天家,我撒了谎,我说我要嫁给另一个人,从说出口那一刻起,我便知,我如此拒绝大宗,若是我最后未嫁给我所说的那个人,结果只有两个。”
“一是大宗恼羞成怒,气我戏耍,藐视天家威严,无端降罪于我。”
“二是最后,我仍不得不嫁给大宗。”
张容瑾看着徐约遗,自嘲地笑了,
“我当如何?”
“我如今,当真是一点破局之法也想不出了。”
“之前,我还侥幸于这里出现了一个让我不厌恶婚嫁的人,谁知,处处是死局,不能进,亦决不能退。”
徐约遗只是将目光转向她身后的剑,
“张小姐的剑,当是有大用的。“
”依老夫之见,张小姐根本从来就没有破局过,之前,张小姐遇见了那位愿意试着缔结婚姻的人,以为选了一个心悦之人便是破局,便是不被婚嫁之事所迫了,实则,非也,张小姐,你得自己去悟,如今困扰你的不是要选择嫁给谁,而是你到底愿不愿意缔结婚姻。所以,破局,也当是从此而入。”
张容瑾呢喃道,
“从此而入?”
张容瑾似猛地被惊醒一般,
一直以来,她根本没有跳出这个问题的框架去看究竟,她的问题是她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不愿嫁娶,而如今,她也不该想着不嫁给谁,看嫁给谁来破局,她该想的,是如何能不嫁娶,如何能有机会不嫁娶,从此处,她方能寻到破局之法。
张容瑾道,
“多谢徐大夫点拨,我明白了。”
徐约遗捋捋胡须,
“听说那集市上有舞剑的,张小姐不若前往一观,张小姐的剑,若是在那儿开光,想必是再好不过了,唯有开过光,才算是破刃了,这样的剑,才能使得称心。”
张容瑾闻言,也看向剑,剑柄上的竖纹刀痕凌厉,似剑锋利然。
徐约遗抚掌,
“那便是张小姐的破局之处。”
“破局之处?”
张容瑾呢喃两声,忽然站起,拱手道,
“多谢徐大夫,小女子告辞。”
张容瑾急步走在街上,屏镜小跑跟着,
“小公子,您去哪呀?等等我。”
张容瑾看着天色,只怕是她能等,有些事和人却是等不了那么久。
行至南街上,正是众人围成一个圈,叫好声此起彼伏。
张容瑾和屏镜钻进去,那圆圈中的场景便可完全看见了。
一个汉子将酒喷在剑上,舞了几步,火光猛地从汉子口中升起,汉子往剑上一凑,那剑便也燃成一道火光,众人猛地爆发出掌声和叫好声,
“好!”
“好!”
一个妇人端着盘子在人群圈子里走着,
“各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妇人行至张容瑾面前,张容瑾将一枚碎银子放在托盘上,淡淡看了妇人一眼,只是一瞬,视线便已移开,看向对面的一个中年的华衣男子。
华衣男子衣着看似普通,实则华贵精巧,周身亦散发着淡淡的高傲与疏离的气息,显然久居上位。妇人拿着托盘走到男子面前,男子也给了银子。
汉子手里的剑上面的火光经久不息,汉子将剑舞得花样百出,带着火光的剑倒像是一道流星,极快地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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