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镇风在冷宫驻守了两天,终算是基本拼齐了那位可怜的老翁的尸首,因为被狼狗撕咬过,又不知道狗吃了多少,因此就算是拼凑齐了,也不就那么齐整,依旧这掉一块哪少一截的。
廖凡还是没有下落,不过据她的侍女说,老翁死的那天早上,她起的很早,裹的严严实实就走出门去了,那时候她身上正起了风疹,侍女以为她是怕被别人笑话,故而才早起收拾,因没叫她,侍女便自落个轻松,也并没有跟着她出去。
事情蹊跷的是,那背泔水的老翁虽然溺死在粪坑里,可外面运输的驴车的车夫却没注意到这档子事儿。
据后门守卫的士兵回忆,当时确有人背着泔水桶进进出出几趟,从衣裳外表来看,就是那个溺死的老翁无疑。
搬完最后一趟泔水,那老翁便上了车,跟车一起走了。
凌镇风将那车夫叫来仔细询问过,车夫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前前后后究竟是不是一个人,毕竟,沾了一身屎尿抗泔水桶的人,谁见了也不会好好瞧两眼不是。
老翁如往常一样,去后山卸了泔水,便自回自己在废弃场的草屋歇息去了。
凌镇风亲自带侍卫去草屋看过,早已经屋空人去。
凌镇风脑子里便基本确定了这事的真相,廖凡因为不得而知的原因不得不离开皇宫,为了顺利脱身,便将运泔水的老翁推进粪坑溺毙,自己装扮成那老翁的模样,随运输车辆混出了皇宫。
只是他将案情详情呈报上去后,心中却越发不安,这案子破的太过顺利,一切都太过于顺理成章。
他走的每一步好像都有人引导似的,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得知了案情的整个过程,这不合常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一个月后,凌镇风因事又去冷宫,看见九王爷正喂他养的那几只大狼狗,这件案子的案情突然回到胸中,他便也突然就明白了这事究竟哪里不对了。
九王爷的狗根本不会咬死人!
这几条狼狗虽然看着凶恶,也确实咬过人,可它们却是九王爷的心头宝,就算自己不吃,也从不肯饿着它们。
这种养尊处优的畜生怎么会去撕啃一具尸首?竟然还能撕成那付模样!不可能的事!
“九王爷,我忘了一件事,这些畜生又不是人,哪里会藏东西,那两个老嬷嬷发现的断手却是埋在地下的。”
凌镇风对九王爷说道。
九王爷正将馒头捏成碎渣泡进菜汤里喂狗,头不抬眼不睁的回一声:“会藏,遇着好吃的,它们也会扒个坑把它们埋起来留着慢慢享用。这里是冷宫,轻易不见荤腥,偶尔大快朵颐,当然要耍点小聪明,留点出来以后吃。”
“廖凡失踪的前天晚上,大家都忙活着在梁妃屋里抓老鼠,只用你没有出来过,甚至连灯都没有点。”凌镇风又说道。
九王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凌将军,我再落魄,也是位皇子,你若有证据,只管让御林军来抓我,若是没证据,怕是一根汗毛也动不得我。”
“这个属下自然明白,所以属下不过一个人过来问问,并奈何不得您。”凌镇风笑道。
九王爷将狗盆端到地上,几条狗子凑过来,心急火燎的吃起东西。
“瞧瞧,吃的多欢实,狗就是狗,只要给它点好处,它就是死也会替你拼命!”九王爷轻描淡定写的说道,摸着几条狗的狗头。
凌镇风的面色涨成猪肝色儿,叹口气,转身离开。
梁沐锦磕着瓜子走过来,吆喝一声狗子,狗子并不领情,抬头冲她龇牙,唬的梁沐锦一个箭步向后退,直退到九王爷怀里。
九王爷双手推着她的背,将她扶直,冷淡的口气:“狗子认主,你别惹它们,你是妖怪,我不具慧眼看不穿,却骗不了狗子。”
“槽!我要是妖怪,先灭了那些本姑娘看不惯的妖孽!自己也当个皇帝耍耍,收几个你这样的面首陪陪,多滋意。”梁沐锦说脏话,骂人。
九王爷一声不吭,背拂着双手快步离开,进了屋,关了门。
意识到说错话的梁沐锦呆在原地愣两秒钟,不好意思了一秒,又一秒钟想通了世事,朝地上吐口瓜子壳,来到井台边打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下来,就是一个爽字。
这破天热的她恨不得扒几层皮去,实在没力气跟这些迂腐的古人一般见识,可惜自己物理化学没好好学,连个风扇也造不出来,面对如此炎热天气,只能干瞪眼,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来这一个月,先前手忙脚乱,忙着给上个梁沐锦收拾烂摊子,这杀人事件终算是落下帷幕,按说她的心该平静下来,可她偏偏平静不下来。
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十之八九都对未来失去信念,混吃等死的状态,梁沐锦可不想这样过下去。
她想出去,先走出冷宫,再走出这皇宫,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虽然眼下看来并没有什么机会,可机会有时候是人为创造出来的,她就不信凭她的智慧创造不出这样的机会!
梁沐锦又将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来,摸一把脸上的水,眼睛没睁开,便闻有鬼哭狼嚎之声,又有妃嫔被打入冷宫了!
她抬袖子擦擦脸,觑眼望去,这人她认识啊,就是当年陷害她的莺妃娘娘啊!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臣妾好冤啊!皇上……”莺妃被两个太监拖死狗一样拖着,边嚎边蹬腿甩胳膊,口里喊着冤枉,却是满脸的绝望。
太监将她往院子里一扔,尖着嗓子喊两句:“崔莺莺因违犯宫规,被打入冷宫,永世不得离开,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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