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收起圣旨,扬长而去。
莺妃匍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只管有一声无一声的干嚎,几个无精打彩的废妃从各自的屋里探出头来看两眼,又自缩回去,各干各的营生,并没有人管她。
这里不是后宫,用不着为了争宠打破头,所以也没必要管闲事,各人自扫门前雪就罢了。
梁沐锦伸展开双臂,拥抱风和日光,一脸嘲弄的笑容,这才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呢,这贱人也有今天,真个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待微风吹干了她的衣袖,她方走到院中央来,朝依旧匍匐在地上的莺妃伸出手:“起来吧,嚎个屁,有本事就活下去,没力气就爬到后院的井台边跳下去一了百了。”
崔莺莺抬头看看她,认出了她,一咬牙,来了精气神儿:“我不死,我为什么要死,你都没死,我为什么要死?”
梁沐锦垂头瞅着她:“你起来是不起来?我举的手酸。”
崔莺莺伸手拉住她的手,站起来,腿一抖,又要坐下,梁沐锦出手扶住她,她却径倒在她怀里,痛苦的呻吟起来。
“腿断了?”梁沐锦问。
崔莺莺点头,忍不住闷哼起来。
梁沐锦将她扶进屋里,扶到自己的床上,让她躺好,掀开裙子查看她的伤势。
伤的很重,两条腿血乎淋拉的,衬裤都泡在了血水里。
“光伤了腿,可流不了这许多血。”梁沐锦说着,吩咐春月弄盆温水来给她洗伤口。
“我怀了龙种,被皇后娘娘污蔑是野种,能活着进来不错了。”崔莺莺咬牙说道。
“真是龙种?”梁沐锦斜眼瞄她几眼,拿起剪刀将粘在她腿上的衬裤剪开。
“当然是龙种!我崔莺莺对皇上一片忠心,苍天可鉴!”崔莺莺一脸愤怒。
“你也有今天!”梁沐锦朝她闪下眼,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小心的将剪烂的裤子从她腿上剥离。
崔莺莺抽抽鼻子,呜咽一声,又呜咽一声,接着便放声嚎哭。
春月端进水来,“咣”一声将铜盆顿到床头柜上,翻白眼:“你倒管她!若不是她,咱们也进不来!让她死了不是更好!”
“落井下石总是不好的,我要想弄死她,也得等她好了之后,公平决斗,让她死的心服口服。”梁沐锦拿毛巾给崔莺莺清理伤口。
春月不耐烦的吼:“她可比你多过了三年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这种人该死!落井下石原也是该的。”
“去,快去,跟隔壁小哥要点创伤药来,这伤的不轻,治晚了得瘸。”梁沐锦吩咐春月。春月翻着白眼走出门去。
崔莺莺好容易止住哭,望着正低头给她洗伤口的梁沐锦,抽咽道:“你以德报怨,不看我笑话,崔莺莺感激不尽,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的大恩。”
“扯谈,我可用不着你做牛做马,看见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要是我当年真伺候了皇上,指不定也是你这下场。”梁沐锦笑道。
“我知道你恨我,若不是我在你衣裳上抹了药粉,污蔑你有狐臭,当年头一个侍寝的就是你,你现在可能与郑妃娘娘比肩了。”崔莺莺哭道。
“前事莫谈,拜你所赐,我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有的是本钱勾引小鲜肉老帅哥,不像你,被皇上用了,别人想上都不敢上。”梁沐锦说着混话,又惹来崔莺莺一顿痛哭。
话说这厢梁沐锦刚给崔莺莺上了伤药,又找两块木板给她夹了伤腿,手上的血渍还没洗干净,便有两个衣冠楚楚的太监手捧着拂尘走进院子,尖声喊:“废妃崔莺莺接旨。”
刚躺安稳的崔莺莺闻声,一个激灵爬起来,流干了眼泪又生出来充满了眼眶。
“哟,运气不错,想是皇上后悔了,又召你回去?”梁沐锦扶她下床,开玩笑。
崔莺莺流着泪解下脖子上的玉佩,塞进她手里,哽咽道:“好妹妹,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今儿也合该有这下场,这块玉佩你拿着,早晚用得上,也算是姐姐我临死之前能给你的最后一点补偿了。”
梁沐锦瞠目结舌的望着她,脑仁儿有点僵:“怎么个意思?听不太明白。”
崔莺莺不回她,扶着她的手来到院子里,跪下。
“废妃崔莺莺淫乱宫闱,依律当斩,念其侍寝有功,特赐鸩酒一瓶,钦此。”神色倨傲的小太监自袖里搬出张圣旨来,大声念道,另一个太监将手中精致小瓷瓶递给崔莺莺。
“卧槽,天底下还有这种无耻之事,法律不外乎人情,打都打了,罚也罚了,还要人命啊?”站在台阶上的梁沐金锦不服,出声。
两个小太监扭头望向她:“放肆!你又是哪一个?”
梁沐锦一叉腰,正要报出自家名号,忽觉一只冰凉的手掩住了她的嘴,接着便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将她推到墙角。
“二位公公,一个疯婆子罢了,在这荒芜之地关久了,脑子早就不好使了,她的话,都是混话,听不得。”九王爷凉薄的声音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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