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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德贤并不急于表态,而是一本正经地问:“你先实话告诉我,家里到底还有多少存款?”

这个问题把吴文华问得很尴尬,脸囧得像苦瓜。

透露吧?实在难以启齿,因为数量太少;不透露呢?又似乎辜负了吴德贤的善意。

吴德贤见吴文华半天不开口,轻笑道:“是多到吓住我?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吴文华嘻嘻笑道:“太少了,不好意思说。”

吴德贤又笑了笑说:“咱们叔侄聊天还遮遮掩掩干嘛?你不说叫我怎么帮你?”

吴文华听到这话,心下顿时一宽,厚着脸皮说:“那我说了。”

“说吧。”吴德贤说着,往后一靠,从西装里袋里掏出一个金灿灿的金属烟盒,给自己抽出了一根,也递给了吴文华一根。

吴文华接过烟,瞧了瞧过滤嘴上的品牌,竟是一串外文字母,猜测定是珍贵之物,抽起来尤其珍惜。

他边抽烟边说:“三叔,不瞒你说,我家里只剩下两百多块钱,却都拿在兰香手中,我就是想干点什么,也做不了啊。”

吴德贤一听到这个数字,就欣慰地说:“看来你这几年的树没白砍,攒得够多,可以做点小本生意了。”

“还有这么小本的生意?”吴文华诧异地问,深深地吸了口烟,因不舍得吐出来,大部分都给吞进了肚子。

吴德贤示意他走近来,凑在他耳朵悄悄地说:“去各个村子里做货郎担的买卖。”

“这……”吴文华狐疑道,“这个能行吗?”

“怎么不行?”吴德贤没好声气说,“这个总比你杀猪强,你瞧,今天就没得猪杀了吧!”

说起杀猪,还真是实情,陈老虎一共六个人合伙,除了轮休之外,偶尔也会隔三差五地全体休息。

眼下的横河镇,消费能力实在太低,买得起猪肉的人寥寥无几,一天能卖出一头两百斤重的猪就相当不错了。

因此,并不是每家每户都像余大洪家那样,一年敢养四头猪,大多都是像吴文华家一样,养两头,一头中途卖,一头留着过年。

分析其中原因,无非有三。

一来,首先怕卖不掉,若是家家户户养四五头猪,到头来,猪肉都卖给谁呢?养猪花费的功夫不说,连买猪伢子的钱都回不了本。

二来,因为兽医医疗水平也太低,给猪做阉割手术的时候都容易出问题,若是发了猪瘟,那只能把猪都给埋了,搞得血本无归。

三来,则是很现实的一个问题,因为稻种、菜种、薯种等等产量还很落后,虫害也时不时会发生,猪食其实算是短缺的。

见吴文华似有所思,吴德贤乘机劝道:“不如跟陈老虎把事给辞了,早点走上做生意的道,好摸清楚门路。”

吴文华犹豫道:“这不太好吧!刚答应下来的。”

吴德贤叹了口气说:“我说你呀,做这么重要的决定也不来问下我的意见。”

“我……”吴文华吃瘪道,他当然不能说,平时哪能见得到三叔的影子?

吴德贤摆手道:“罢了,罢了,反正我都跟你说了,你自己决定吧!”

“这……”吴文华感到更加吃瘪,这就算说了吗?

他心中暗自琢磨:三叔只说到帮,却没说如何帮:是出点子呢?还是出钱帮?出钱又是出多少?会收利息吗?利息又是多少?

做货郎担的买卖,他多少也知道一点,无非是挑着两箩筐的小商品,去村子里叫卖,可是那么多样商品,这从哪儿进货都不知道,不是完全一头雾水吗?

一个思想没有解放、或者说无法解放的农民,是十分胆小的,他很怕进入一个不熟悉的领域,尤其是要冒相对较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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