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红娘便下定了决心:“白瑜,此事你不要再管了!我既然把你带回来,便要叫你过得自在。”
段白瑜听她要去取那东西,顿时一急。
连红娘笑道:“你不要紧张。我这个人很是惜命,当然也爱宝。我和师兄最近手头紧张,很是拮据,你若不要,我们平白得一个宝物,倒也过得舒坦些!”
梁弦劝道:“白瑜妹妹,你还是相信连姐姐吧!你不是也说她武功高强吗?这点小事,不过是信手拈来——倒是那酒楼里的人得小心得紧,不然一眨眼叫连姐姐把床铺都给顺走了就没地儿哭了。”
连红娘听他前半句本是欢喜,哪知越听越不对劲,瞪着他:“好哇!小和尚,在你眼里我就是个飞贼吗?”
梁弦讪讪一笑。
四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
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
晚饭一过,外面哗啦啦下起雨来,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变得阴暗、湿淋淋的。
连红娘换了一身黑衣,坐在桌前。
烛火如豆,跳动着。
段白瑜脸色最是忧心,牵着连红娘的手不多地哀求她改变心意,无果后又不停地叫她注意安全。
梁弦坐在一边,一言不发。
亥时过半,连红娘站起身来,喝光了碗里的酒,蒙上面罩便走。
段白瑜又念叨了几句。
梁弦认真道:“连姐姐,我这条命都是你和碧先生救的,本不该鼓动你做这事,但是我知道你性子洒脱但有主见,决定的事情改不了——所以请你一定注意一些,那劳什子宝物什么时候去取都无所谓,但请你一定安然回来!”
连红娘听他说,转过身来,笑眯眯地:“你这鬼头!你不劝我是因为你知道今晚是最佳时机——宴会混乱、新主入住;如果这几天不去拿,等到福掌柜取回酒楼,那是一定拿不到那东西的!——你知我性子是一方面,但是你又想帮你白瑜妹妹拿到那东西,所以才不肯劝我不去的!”
梁弦被道破心思,也不尴尬,嘿嘿笑道:“主要还是信任姐姐的身手!”
连红娘瞪他一眼:“回来再收拾你!”
她戴上斗笠,几个起落便翻墙似飞,消失在夜色中。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段白瑜在屋子里神色焦急,走来走去,嘴里替连红娘念叨着平安咒。
梁弦无聊,拿起一本书来,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心里也是惦念着连红娘。
要是说今天下午段白瑜在他心里的地位陡升的话,连红娘就是之前他心里更胜一筹的人。
他去看碧先生,却见那中年人坐在桌子前一动不动,全然没有焦急和担心。
过了一个多时辰,外面的雨声中突然想起了一阵喧闹。
这在宵禁的夜里是及其不平凡的——即便有身手高强的夜行客,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声音!
那种声音越来越大,夹杂着甲衣铿锵、兵器交鸣、脚步混乱,有些在远处,但是唯独有一处声音竟然越来越大!
少年们的心陡然悬了起来。
突然,院门响了起来,有人在用力地拍门!
是连红娘吗?
两人还来不及反应,碧先生却突然走了出去开门。
少年们对视一眼,只好站在屋里,怀着担忧。梁弦暗恨自己不应该任由红娘去冒险的。
这个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阵窗子打开、脚步声。
然后连红娘黑衣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她此刻浑身湿透,狼狈不堪,肩膀上还插着一支短箭,鲜血染红了她的肌肤。
她气喘吁吁,顾不上伤势:“快!帮我换衣服、包扎!我们翻上屋顶出城!快一些!”
段白瑜连忙扶着她坐下。
梁弦问:“怎么了?”
连红娘道:“公孙硕他们联合了一伙神秘人,聚众冲击了城门,向着潮音寺去了!”
轰隆。
外面响起一阵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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