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插在牛粪上，暴殄天物之类的词句在荀谌脑海里乱窜。
“怎么不说了？”杜霜雪歪头向她看来，单手抱胸，另一只手摩挲耳坠，表情似笑非笑。
荀谌编不下去了，只得躬身大拜：“还望杜姑娘成全！”
杜霜雪也不回答是或否，仔细从头到脚再打量了一番荀谌，莫名地叹了口气：“今夜月色真美。”
便径直回了房门，留荀谌一人盯着月亮发呆：“她这到底是允还是没允？昨夜的月亮似乎更亮些，我与焦触等人在柴房还能看见呢。”
天色太晚，荀谌只好先回房思考明日再次游说，总要先化解这一劫再想其它。
隔日上午，荀谌上课来了更多人围观，对他又是指点比划又是打量，他心想聊斋都如此受欢迎，下次讲些梁山好汉的故事没准来的人更多，得将结尾改改才是。
等他上完课出门，前来围观他的人更多了，这时就是傻子也知晓事情不对。
他寻了个昨日来听故事面熟的大娘一问：“大娘，你们在这看什么呢？”
那大娘对他点点头，好像颇为满意：“来瞅大当家的未来夫君，我就说先前那个娃娃中看不中用，还是得找个年纪大点的，咱们寨子里上下也都安心。”
她答应了！荀谌正欣喜于终于说动杜老虎，让她不必与甄宓成亲，却想焦触又不在此地，他们来能看到个谁？
“大娘，你们要看大当家的未来夫婿，应到我们落脚之处去看才对，在这里除了看我讲课，还有什么看头。”
大娘哧哧一笑，一甩手帕拂过荀谌肩膀，带来股劣质脂粉的气息：“可不就是看你讲课嘛，大当家这回找了个识文断字的，以后咱们寨子里孩子可就有书念了。”
荀谌这才意识到他昨日里不想刺激杜老虎，从头到尾都没将换何人与她成亲说个明白，后来那一拜求姑娘成全，却是成全了他本人。
他脑海里一片空白，算计焦触竟然将自己给算计进去了，偏偏又没处说理去，毕竟是你荀谌亲自月下求人成全，临场又变卦反悔，真当这黑山贼的寨子是什么善男信女不成？
不消多时，整个寨子都已知道荀谌要与大当家杜霜雪这几日成婚，便是连甄宓都过来对他说：“先生为救我竟自污清白，都怪我...”
不提甄宓感动中生出的一股自家东西被人抢走的强烈酸涩感，焦触也来火上浇油为先生祝贺。
荀谌见他大为光火，一脚将他踢出门去，便关了门躺在榻上，不进饭食不出房门。
又是一夜月明星稀，月色照到榻上，荀谌翻了个身喃喃道：“月色真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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