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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已过,扶罗还是睡意全无,只在榻上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她还是难以入睡,干脆起身下榻,披上外衣,走到床边,顺手推开了窗户。

今日是十二月初,窗外的天空一片黑漆漆的,没有一颗星子,沉沉的夜色,一点一点地朝人直压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自从半个月前,她在夫余公主的帐外听到甫君凌要娶他人的事,当夜就离开了乌弋北上大周,她要找甫君凌问个明白,到底他是打算怎么做,是要听从父母的安排乖乖去跟那个黜陟使的女儿成婚,还是坚持跟自己在一处。

她不知道夫余公主会不会知晓那晚自己在她帐外偷听的事,可她明白,夫余公主绝不会擅自说出甫家的事,她不想父王娘亲还有哥哥替她操心,她离家时在帐中留下一封书信,说自己想去灵帜师父师娘那里过一阵子,她这些年时常去那边,想来众人也不会起疑。

半个月来,她昼行夜歇,没有一日停留,一路风尘仆仆,从乌弋奔驰到了大周的江夏道,终于在昨日来到了封何。封何是个小城,城中居民不足三千户,城中要紧的街道也没几条,平泽大街就是是整个城中最宽阔整洁也最繁华的街道,城中要紧的去处几乎都在这条街道上。

这几日来,扶罗几乎日日在官道上纵马奔驰,夜晚就随意在官道上找个平坦的地方幕天席地而睡,越往北走,天气越来越寒冷,终于在昨日,来到了封何这个北上雒邑的必经之地。

原本扶罗看天色还早,打算打过尖再继续赶路,可一来自己几日宿在野外早已狼狈不堪,再者胯下的马匹也累得不成样子,只好在平泽大街上找到了这家看起来还算气派的“嘉福客栈”好好歇一晚。

这一路行来,她时时都会想起两人相识相知相许,想起甫君凌离开乌弋的那个晚上,她和他又在滹沱河边相会,他拉着自己的手,要她无论如何也要等他派人来提亲,她伏在他的怀中,坚定不移地说着相信他,这一切恍若还在昨日,可一转眼间,世事就翻天覆地。

其实这些日子来,她也细细想过,若是甫君凌真的听从父母之命另娶他人,那她绝不会纠缠他,只当自己从来就没认识过这个人,从此两人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可是若不管他父母怎么逼迫他,他都选择跟自己在一处,那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吗?她自己倒是不在乎,天涯海角都可以跟了他去,可他呢,他能抛下身边的一切一走了之呢?

她百转千肠,只觉得自懂事以来,从没觉得世事居然这般艰难,想的这样多,却又没有什么好法子,只是徒惹心酸难受,只好狠下心肠,逼迫自己不再多想,先找到甫君凌再做打算。

窗外一阵冷咧的风吹来,虽然扶罗蜷缩着身子,还披着厚厚的外衣,还是感到沁骨的寒意,浑身上下都是一片凉意。

扶罗正想关上窗户,突然听见客栈的大门“砰砰砰”被拍打个不停,店伙计拖拉着鞋子,踢踢踏踏地走着,边走边大声地道:“是谁啊,都这么晚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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