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倒是很赞同琉璃的不高兴,二人边收拾着摆饭,边数落着这个庶小姐的不是。
就这么又晃荡了两日,一天清晨,琉璃兴冲冲地跑进谢恒安住着的里间来:“小姐,小姐,京城到啦!”
京城,京城。
谢恒安深吸了口气,心还是跳动的更快了一些。
李嬷嬷是经历过事的老人了,马上让琉璃关了门,给谢恒安寻衣裳来换。
谢恒安外祖很疼她,硬是将这船布置成了家的模样,谢恒安就算在船上也能定时沐浴,身上倒也没有长途跋涉的不雅味道。
但李嬷嬷谨慎,早就给谢恒安备下了进京时穿的衣裳。这几日以来,衣裳被她定时熏香,并且用衣架与木板撑平,穿在身上之后全然看不出劳顿奔波的模样。
琉璃也知道不能大意,马上端出首饰匣子,等着给谢恒安梳头,
两个时辰之后,三人已经收拾妥当了。
谢恒安穿着件雪青色下摆绣莲纹的衣裳,下头系了一条银红的裙子,裙子下摆也绣了波浪纹,正好和莲纹呼应,和谐得很。
李嬷嬷给她挂上了沈家打的一条金项圈,项圈下挂了个金镶玉的牌子,上头刻了“福寿荣昌”;琉璃给她戴上了一对儿米粒珠耳坠子,又取下她手上现在戴着的金镯子,换上两条水头正好的贵妃镯。禁步、戒指等物更是不必提,早就林林总总,挂在身上了。
谢恒安觉得自己的身子霎时间就沉了许多。
“琉璃,到时候可要提醒小姐,不得左右顾盼,也不能目光躲闪,见人就大大方方问好,声音要明亮,咬字要准,不能嗫嗫喏喏,那样太小家子气了。”李嬷嬷吩咐道。
这些都是琉璃近几日能将耳朵听起茧子的话了。
大船在运河码头停了,不再回杭州,谢恒安的外祖说了,这条船和这条船上的一切,将来都是谢恒安的嫁妆。
李嬷嬷走在前头,琉璃扶着谢恒安一步一步走下了船。
听到身后有动静,谢恒安回头去瞧,只见身后不远处,北静侯家那个庶小姐被一个丫鬟扶着,也准备下船。
那庶小姐整张脸都用白布裹着,上头还能看到些许药渍,想来也是的确无法见人。
“小姐,嬷嬷说了,不得左顾右盼。”琉璃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谢恒安看着绷着一张小脸的琉璃,觉得有些失笑,但还是收回了目光,端端正正走自己的路。
但心里还是有些奇怪——北静侯就算是武将出身,他这个女儿未免也长得太高大了些。
码头上闲杂人等早就被清理干净,只有谢家家奴和谢靖和、谢淮明翘首而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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