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又一名中年妇女进门,带着华红军的纸条,说是新保姆,来照顾华夏兴。
一切在华红军眼里可能都是那么的有条不紊,可是华夏兴有些看不明白。
直到两个多小时之后,华红军空闲点儿,才来电告诉儿子,他不能因一次证据不足轻易放过傅阿姨,他愿意忍耐,寻找新的机会将傅阿姨,尤其是傅阿姨的命根子儿子一起处理了。
没想到他而今需要忍气吞声与杨富贵合作,那么他将傅阿姨作为合作条件向杨富贵抛出,杨富贵配合了。
跟傅阿姨一起被捉拿归案的还有傅阿姨的宝贝儿子。
杨富贵却大可以将责任推给傅阿姨的儿子。
不管怎么宣判,即使只是关几个月,也够傅阿姨母子喝一壶。
华夏兴不禁想起他刚刚才对傅阿姨的警告,弱者与强者的对抗,结局往往以弱者失败告终,不幸言中。
他感慨万千,却不敢再往深里想。他尤其不敢分析老爸的行为。
幸好,很快有杨丽一下班就来探望他。
天冷了,杨丽穿一件米色大翻领风衣,显得很怀旧。
但是杨丽与华夏兴相对无语。
杨富贵一早就冷笑着告诉杨丽,天下没有摆不平的事。
杨丽没想到华夏兴竟会如此没血性,但她却也因此有勇气来探望华夏兴。
可见了面,又无话可说,默默坐了会儿,又默默走了。
很快,市一机将引进一位管理人才,该人才原是一家外企的副总,又是在职读的MBA,思想前瞻,行动泼辣,杨丽将进入市一机的财务部配合工作。
第一步,当然是将市一机市区工厂拆迁至郊区。
红星厂当然也在拆迁之列。
但是杨丽没将这些告诉华夏兴,至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华红军旋即赶来,连晚饭都没时间在外面随便吃一口,看到儿子脸色比早上稍好才敢放心。
为了安抚年轻而急躁的儿子,华红军拿自己对傅阿姨这种小人物的忍耐作为教材教育儿子,其实人时时刻刻都在忍耐,一时的忍耐没什么,最终胜利的唯有两个字:实力。
他让儿子向前看,别气馁。
华夏兴无奈地听着老爸的教育,其实他巴不得没人提一个“杨”字,他已经用“忍耐是技能”来麻痹自己,现在最需要的还是没人提醒他的记忆。
可是华红军此时着实兴奋,为红星厂出售而复杂地痛并兴奋,华夏兴怎么提示都没用。
华红军今天终于失去心爱的红星厂,现在唯一能倾诉的唯有儿子。
可是他又不便在拍板出售红星厂的儿子面前提起他的失落,他唯有用滔滔不绝的“忍耐论”来释放自己的话痨。
期间胡洪波来电问知道他爸在场就说明天再来,都没打断华红军的高谈阔论。
可华红军到最后,还是忍不住道:“阿兴,从今天起,红星厂没了,我也要告老还乡了,以后都看你了。待定的新厂名不能再用‘红星’两个字,你想好新名字没有?”
华红军说这话时候带着浓浓的失落和留恋,即便是被轰炸得烦不胜烦的华夏兴都听出来,看出来。华夏兴不由自主吐出两个字,“飞达”。华红军勉强笑道:“好啊,好啊,这以后肯定飞黄腾达。也是,留学不是白留的,老子交到儿子手里,儿子做得更好,这日子才有盼头不是?一代比一代强,我很高兴,被淘汰了也高兴。”
华夏兴今天脑袋不灵光,但还是抓紧时间安抚老爸,“爸你别说退休,起码国内销售那一块还得你来,我管不住。好吧,我还有很多管不住的,你退休我得抓瞎。你别烦我,这几天不谈工作,我脑袋失血。爸,讲故事给我听,我要休息。”
“啊,讲故事?”但是华红军的脸色已经迅速融化。
“对,铁臂阿童木,鼹鼠的故事,变形金刚,都行,只要你别烦了。”
“好好好,我不烦你。”华红军终于一笑,这些故事他哪儿讲得出来,他以前还赶着儿子不许儿子看电视呢。
“我给你讲内销的那些故事吧。你也该知道了。”
“不听工作。”
“要听,好听,嗳,比你什么铁臂阿童木好听多了。”
父子俩都没再提起傅阿姨,傅阿姨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像傅阿姨平时走路的脚步声。若是换作以前,华夏兴或许会在心里不忍,设法让老爸别下这等重手。可是他此时是躺在病床上,此一时彼一时,他今天什么都不想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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