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说数年前郑大人遭那奸相秦桧陷害,从蜀中贬谪到这江州那次,连朝中的御医陈国手也是惊动了,几乎便要亲自赶来坐镇诊治。
“这次郑大人又被贬往封州的时候,我还远远望见过他,面色实在不好。若这诗真是郑大人所写,倒也应得上诗中的‘迁客’一语。”
简长老接口道:“当年岳飞岳将军北伐中原,却被那秦桧老狗陷害致死的时候,便是郑大人力挽狂澜,扛起了蜀中的局势,守住了金狗的进攻,保得我西南太平,功劳何其深厚!如今却因为不肯贿赂奸相而被贬官,先是在江州挂了个闲职,又是流放封州,实在是时势害英雄啊!”
那彭姓弟子道:“两位长老,这字轴隐于轴缝处还有一行小字。弟子愚鲁,实在不知何意。”
简长老拿过字轴,翻了两下,生怕字轴不够结实,自己用力过大,便会轻易损毁。小心翼翼之下,终于找到那行小字所在,虽是细如牛毛,却也能看出与诗作和落款正是同一人的笔迹。简长老当下读了出来:“‘用立春韵和卖药周道人’?你们可知郑大人有一好友是周道人么?江湖上有这么一位擅长抓药治病的——”
忽地听到身旁长老一声大喝:“什么人藏头露尾?给老夫滚出来!”话音未落,陈长老已经张手蓄势,旋即纵身而起。
只听房梁上一声轻响,横地里飘出来一个少年,袍袖在空中猛地一甩一击,身形又向后落去。只见他一身皂色衣衫,一双玄色布鞋,两脚连蹬,两只长袖鼓荡间,终于落下地来,众人方才看清他相貌。
原来是个十六七岁的风流俊少年,目若朗星,面如冠玉,一双眉毛似剑如锋,头顶乌木发簪束起长发,一身英气更显爽利,透着年轻人特有的傲气。
陈长老本就在空中,待他落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欺上前去,并指成了掌刀,砍向少年右肩。
少年身子向后一缩,两脚急踢向地,躲了开去,又是一个后翻,再不敢任陈长老随便欺近身子。
陈长老不好再对小辈动手,张嘴喝道:“你是何人?怎生混进来的?”
少年忙道:“长老与丐帮众位好汉息怒,晚辈并无恶意,且听晚辈把话说完。”
说着,向后跨了一步站好,作了一揖,道:“晚辈名叫孙向岳,初出江湖不久,还不明白这种种规矩。因听说这里有诸多武林人士集会,只想着无人引荐,上来不得,又仗着自己有些水性,便先一步从阁外江水中一路游了过来,一路攀爬峭壁,早早藏身在此处的。”
他又是苦笑道:“此前晚辈实在不知是丐帮净衣派英雄好汉在此集会,待我听得明白并非什么奸邪人士,已是走脱不得。晚辈也只好继续在梁上藏身,却是不小心露了气息,被前辈将我揪出来了。”
彭生等丐帮年轻弟子听得孙向岳说起如何上来这滕王阁,不由对着窗口的江水瞟了几眼,心中暗道,莫说自己没有本事游得到此,爬得上来,就是自己的各位朋友之中,也没听说谁有这份功夫。再看这江水在一轮圆月之下波光粼粼,不时传来几声浪花拍击峭壁的声音,不由对这少年生了几分敬佩之心。
陈长老却是一听孙向岳将自己等人比作“奸邪人士”,顿时又是心头火起,更兼不明这少年的身份,冷哼一声,道:“管他是成名已久的高人大侠,还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辈,丐帮几个老乞丐的饭碗却是轻易砸不得,姑且不论你所言是真是假,你家人同门来寻你之前,便先留在这也做几天小叫花吧。”
话未说完,身子已经向前探出,这次却是五指成抓,又快又疾,伸向他肩头。
孙向岳心中一惊,一没防备陈长老忽然动手,二没料想陈长老仅仅指功便有两手绝招,正要向后退去摆个架势,却是失了先手,一口真气没有回转过来。身子刚要跃起,已被陈长老逼了回来,自己手中功夫又确实不如脚下,空手与陈长老拆了几招,斗得几合,便已经被他擒住了。
陈长老倒是怜惜少年的天资功夫,右手擒住孙向岳,拍向他右肩的左掌便收了劲力,留了几分力道没有拍实,又是几指点在了他右臂“清冷渊”,胸口“神封穴”等处。
孙向岳却是不知长老有所留手,只觉随着一掌,自己半边身子已经发麻,又见他封了自己一身内力,心里猜不透是如何处置,忙道:“长老,晚辈识得那周道人!”
此话一出,一干人等均是大感惊疑,不由地都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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