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安珧搀扶起来,这姑娘平时看起来单薄现在沉的像抱了个山石。我同父王告了退,姝如妃挑衅的看了我一眼,父王没有半分要理我的意思,宫里品阶比她高的人只有两三位,都不爱搭理她,见到我气焰自然而然的跋扈了起来。
我让阿绾携人将安珧送回去,今日她这些话总不好再让旁人听到,免得生起事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总是不嫌少。顺着太液池拾阶而上,宫灯下悬挂的流苏珠帘叮咚作响,手伸过去拨弄,清脆悦耳格外好听。
东海之上有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而太液池则将其一一修建于其上。天边暮色渐垂,似是披散开五彩的缎带将一方染成五光十色,霞光映射下仙鹤缓缓而归,池上烟云缭绕美不胜收。
王兄扶他的良媛从霞光中缓步走来,落日的余晖折射在他眼眸,身后的亭台楼阁都化为虚无。鬼使神差的我竟然拦住他的去路,曲良媛似被吓了一跳紧握了一下他的衣袖,我进退两难。
“长平。”
冷冷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长平公主,妾失礼了。”
我给你取一个字,金银太过俗气。古有五彩石,今称琉璃,流光溢彩价值万金。但他却顿了顿,从我头顶取下的纯白色的梨花瓣,说道,或许棃字更为合适。
我尴尬的往后站站,让出路来,亦笑着回他,
“王兄。”
真是兄友妹恭。
妫乐披着月白色的长衫一步步行来,身上笼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白色的裙裾盛开在脚下,如同踏了一朵优昙。
走近前时,向他浅笑,双瞳剪水,眼角贴着翠色花钿,黑如鸦羽的发披肩而下,万籁俱寂。
妫晔望着她转身离去,眼底一片深暗。
三月四月后,花期已过。我在建章宫外放风筝时遇见了颜回,她与身后浩浩荡荡几十数人一同停下脚步,她的风筝挂在了房梁上,手里的线将她掌心勒出一道血痕。
颜回看着我,欲言又止。她知道我许多的事情,其中当然有我喜欢的那个人,如今我们身份倒显得格外尴尬。我命宫人散开,将大袖挽起,掷开步摇扯下多余累赘,长发如泼墨般倾泻而下。
宫人们瞠目结舌,她疑惑不已,直到我将风筝取到她眼前,向她露出温和的笑容,彼时她方才反应过来。
“多谢公主。”
嘴上这样说着,却没有半分动作。颜回身旁侍奉的婢女欲上前替她取下,她拦住,我不解,我与她不应该如此生分。颜回垂眸,握着手里的线,难掩的失落。
“长平。”
“怎么了?”
她将线放到我掌心,一圈一圈将我的手掌绕的牢固,白色的纱线沾上了点点鲜血,她掌心还有伤口,可这个举动实在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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