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1973年

1972年12月

天气越来越寒冷，又到了滴水成冰的季节。牛奶开始恢复供应了，家里订了牛奶。化学课上老师讲了液体变固体的知识，我从中受到了启发，是不是能将牛奶做成牛奶糖呢？星期六的晚上，乘着姥姥没注意，我将牛奶倒入锅内，加点白糖和桔子汁，再用小火慢慢熬。渐渐的，牛奶越来越稠，味道越来越香，最后几乎粘在了锅底上。我先用小刀在粘吅稠的牛奶上划出一块块的长方格，之后将锅端到门外的窗台上。经过一整夜的冷冻，第二天打开锅一看，居然全部变成了固体。我用小刀小心的起出，接下来，用积攒的糖纸将一块块白里透点桔色的糖包好，哈哈，一块块真正的牛奶糖做成了！我将糖含在嘴中，细细品味那有着浓郁奶味的糖，还分享给妹妹和同学，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1973年——红榜哭，白榜笑，一张白卷乱人心

1973年1月

新年伊始，两报一刊联合发表《新年献词》，指出林吅彪的路线“是一条□□的修正主义路线”，“要把批林□□这个头等大事继续抓紧抓好。”并且转达了□□□提出的“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口号。学校迅速传达并组织学习。

正是冬季最冷的时候，教室里的炉子时好时坏，经常见不到火苗，上课时浑身发冷，手都拿不住笔。有的人为了自己取暖，不停地跺脚，影响了别人听课。这样的人满脑子都想着自己，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教室的广播里传来学校发出的考吅前动员讲话，要求同学们全力以赴复习，争取考出最好的成绩。老师和同学们对这次考试很重视，积极投入到紧张的复习中。小伙伴方和她的哥哥每次考试总是名列前茅，受到老师的赞扬和同学们的羡慕，这次又不例外。考完试后老师为同学们小结，布置寒假作业，准备放假了。

1973年2月

刚放假就迎来了春节，今年过了一个丰盛的春节。妈妈凭着人托人，我家也终于认识了一位跑北京的列车员。一天二哥去火车站接站，带回一个北京捎来的纸箱，打开后一股香味扑鼻而来。北京的亲戚们为我家带来了香肠、小肚、肘子还有糖果点心等等，让我们喜出望外。据说每天从北京开回的火车，每个列车员几乎都要带回几十个大包小包的物件，每件都写着不同的收件人。妈妈说：“东北和西北人到了北京上海买东西像是在抢，东北人抢肉，西北人什么都抢，因而内地人管这叫“东北虎、西北狼”。虎是吃肉，狼更厉害，什么都抢”。妈妈无奈地说：“这说明咱们西北的人更可怜哪”。

过节了，姥姥将小肚、香肠小心地切成薄片，香味飘满了屋。特别是圆形的小肚，既好闻又好吃。我边吃边说为什么新江就什么都买不到呢？妈妈说可能因为新江太远了，运输不方便。不过比起前几年，今年已经算不错了，能买到的东西稍多了些。大人小孩们走街串巷，兴高采烈的到各家拜年，我家也来了不少客人。今年是初中阶段的最后一个春节，班里的同学都很珍惜，男生一帮，女生一伙，相互到各家拜年，每到一家，都受到家长的热情招待。一伙男生也跑到我家拜年，搞得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什么好，弄得很尴尬。

这个寒假不再组织学习□□□语录了，而是抓紧复习文化课，埋头做作业。空余时仍忘不了和小伙伴们到大下坡去滑冰，或者围坐在一起打升级。

1973年3月

开学没几天，就进入备考高中的紧张学习中了。学校说今年仍按百分之三十的比例升高中，没考上的就去插队。一种不安的心情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班里陆续有人离开学校了，今天少一个，明天少两个，其它班也是这样，据说是当兵了。冬季征兵已结束，但只要有关系，似乎随时都可以当上兵。二哥在塔城插队，也很想当兵。妈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天山区军分区一个好心的赵参谋帮助下，终于当上了兵。部队开始在中学生中招收“小兵”，但名额很少，尤其是女兵，没有过硬的后门就别想了。姥姥担心地说，万一我考不上高中，才15岁怎么去插队呀。大人们认为当兵就像进了保险箱，不用去插队，复员还能有工作，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但我并不想当兵，也知道家里没那么大的能耐，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考上高中。为了让我集中精力学习，妈妈特意让我单独住了一个房间。每天放学后，吃了饭就钻进我的小屋，晚上在台灯下看书学习。上了这么多年的学，我第一次体验到学习的紧张，第一次拈量到分数的份量。

1973年4月

林吅彪事件发生后，父亲和区党委的干部陆续从东泉“五七干校”撒回，大部分被打吅倒的走资派官复原职了，父亲也一样。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家门口种的海棠树和丁香开着艳吅丽的花儿。门前还有块空地，前些年种的非洲菊，夏天开得很美丽，后来说种花种草也是资本主义，地便撂荒了。现在父亲从干校回来了，而且还学会了种菜的技术，于是这个春天父亲带着我们修整、翻地，开出了两块平整的地，我跟着姥姥将西红柿、黄瓜和豆角的种子，小心的埋进一个个的小坑里。一场春雨过后，地里长出一片绿油油的小苗，看着真让人高兴。

父亲正常上班了，大哥已复员参加工作。一天，父亲下班回来严厉地批评大哥。原来大哥只要在路上看见当初殴打父亲的造吅反派，就向他“呸、呸”地吐吐沫，还骂他。这个造吅反派觉得很委屈，向父亲来诉苦，并承认自己过去不对。父亲对大哥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他们当初还年轻，也是受害者，以后绝不许这样了！”。当初那位告发父亲藏书的锅炉房工人也来了，他在父亲面前痛哭流涕地认错，同时请求父亲帮他写份文吅革期间遗留问题的证明材料，父亲和蔼的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并帮他写了证明材料。

姐姐在远郊区工作，每天早出晚归，虽然工作任吅劳吅任吅怨，但因单位里派性很严重，经常受人欺负，还总被派去干些挖防空洞之类的重活。姐姐因为心情郁闷，肝病复发不说，又得了其它重病。妈妈决定送姐姐去北京治病，看病需要钱，可这时才发现，家里并没有多少钱，妈妈后悔地说：“当初真不该把补发的工资全部交党费，不但没落好，反而还招出一些闲话，现在用钱时又没有”。最后妈妈想办法凑了些钱，在家里一位亲戚的陪同下，送姐姐去北京看病了。

1973年5月

从小到大，只要走在回家的路上，总会看见远处有座洁白的山峰，现在知道这叫博格达峰。博格达峰常年积雪，山势巍峨险峻。天气晴好时，远处的博格达峰在太阳的照耀下晶莹剔透，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有时我觉得它并不远，甚至能看见山峰上的一条条路。我对这座山峰充满了遐想，想着如果有一天能上去看看多好。妈妈说有句话讲：“看山跑死马”。看着山在眼前，其实很遥远。一天中午，我看见一支马队很威武地从我眼前走过。每年这个季节，从山那边都会下来一些牧民，他们骑着高大的马，脸色黑红，粗犷彪悍，搭在马背上的马褡子塞的鼓鼓的。大人们说他们马褡子里装着牧区的各种好东西，专门到城里卖些钱或是交换其它生活用品的，我对他们充满了好奇。

舅舅最近从山西来到新江，住在了我家，还带来一罐很好吃的山西蜜枣。妈妈说舅舅很倒霉，解放前上中学生时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因班主任是国民党的，给他们全班填了表，集体加入了三青团。舅舅本人根本不知道三青团是干什么的，也没有参加过一次三青团的活动，但解放后就定性为国民党的三青团员，先是判了几年刑，之后又下放到山西长治的煤矿劳动改造了10多年。舅舅说他现在已刑满释放，仍在原来的煤矿工作。获得自吅由的他首先千里迢迢来到新吅疆看望老母亲和姐姐。姥姥看到舅舅，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舅舅还算健康的活着，伤心的是舅舅常年下矿，又黑又瘦，40多岁了还是单身一人。父亲很同情舅舅，对他很好，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意思。因成份不好，舅舅住了几天，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

1973年6月

科学这个词已很陌生，但是现在开始重视科学了。报纸上正在热火朝天地宣传著名数学家华罗庚的“优选法”，华罗庚这个名字家喻户晓。学校、工厂、街道等等都在宣讲“优选法”。什么是“优选法”，对百姓有什么用？据说华罗庚有一个形象的比喻：如果你今天要做饭，又要烧水、炒菜，你总不能等水烧开了再干这些事吧？你可以边烧开水，边淘米、洗菜、切菜啊，这就是“优选法”。这个道理一讲就通，不论是对学生复习功课还是家庭主妇做家务都有用处，连姥姥都在念叨“优选法”了。

天气越来越暖和，每天我们都在紧张的学习中度过。妈妈为了给我补充些营养，特意为我买了一大包高粮饴糖和一些硬糖，哈哈，这下可以敞开吃糖了。我将糖放在书桌旁，累就吃两块，每天都会吃上一把糖块。

不知从什么时候，兴起了在钢笔上刻字。近来学校附近经常有刻钢笔的，他们走街串巷，拿着刻刀在钢笔上刻上毛主吅席语录，延安宝塔、或者高山大海等各种图案，刻好后还涂上各种颜色，刻一次几毛钱。一时间，班里同学的钢笔上刻着各种字或图案，大家经常拿出钢笔凑在一起比比谁的更好看，如果钢笔上光秃秃的啥也没有的话，会觉得很没面子。我也在心爱的钢笔上刻上了大海、耶子树等美丽的风景，憧憬着长大后看遍所有的美景。

1973年7月

经过几个月的紧张学习，就要进考场了。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和化学，还有政治，一样都不少，一共考了2天。

考吅卷感觉并不很难，但也有迟疑之处。比如物理试卷有一道填空题，问水的沸点和凝点是多少度？开始我觉得有点陌生，仔细想了想，填上了一百度和零度。出了考场大家都在相互对答案，没想到这道题难倒了不少人，或者没填，或者没答对，我暗自庆幸这道题没丢分。

憋了很多天，考完后终于可以疯玩了。正是瓜果成熟的季节，每家的床底下都塞满了几分钱一公斤的大西瓜。没有那么多的粮食，到了这会儿，很多家吃瓜都是将瓜分为几大块，用勺挖着吃，既解渴又当饭。假期里结伴骑车是一大乐事。原来个矮，坐不到车座上，一直在大梁下面掏着骑，现在个子长高了，可以坐在车座上随意地骑了。我和小伙伴们组成自行车队，绕着院子一圈一圈地骑，累了渴了就回家吃瓜，那叫一个痛快！

父亲有个老友住在水磨沟的七一绵纺厂，家里有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儿，总说让我去玩几天。那可是个有水的地方，于是我住进了他家。来到这里才知道，这是新吅疆有史以来第一座现代化的棉纺织厂，是50年代初期王吅震带领着大批官兵在杂草丛生的荒滩上修建起来的。绵纺厂的家属区是一排排的平房，各家也是用小推车买西瓜，然后一个个滚到床底下。这里每家都有好几个孩子，吵架打架的不少，到了晚上很热闹。他家的阿姨用白面和成面团，然后在水管下面洗呀洗，折腾了半天，为我做出了白色的酿皮子，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独特的面食，第一次知道面团可以洗出说是很有营养的面精。

1973年8月

看榜的日子到了！一大早赶到学校，校办公室前已挤满了人。只见墙上贴着一溜纸张，有红也有白。红色的写着大大的光荣榜，是各班插队的名单；白色的按考分公布各班的升学名单。站在红榜前的人神情沮丧，有的在悄悄抹眼泪。站在白榜前的人兴高采烈，二者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到白榜上有我的名字并且排在班里的前几名，心里不禁沾沾自喜。回到家里，大人们松了一口气，不用再担心插队的事了。

春天在地里播下的菜种已长大，经过间苗、锄草和浇水，两块菜地结出了丰硕的果实。有红通通的西红柿、青翠的黄瓜和嫩绿的豆角，看着真喜人，这下吃菜不用愁了。一天我和小伙伴上吅街，顺手摘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放在兜里，走到区党委时感觉渴了，拿出来咬了起来，那味道真是没得说。不想这时看见一个要饭的中年妇女，她两眼直盯着我手里的西红柿，说道：“小同学，能让我吃一口吗”？于是我赶紧将咬了一口的西红柿送到她的手里。后来听周围人说，她不是要饭的，是来告状的，想来一定是又饿又渴吧。

几年前破四旧时，家里的书烧得没剩几本，这两年父亲又购置了不少。远在北京的大姑是人民画报社的摄影记者，每期都会给我们寄来崭新的画报，每本画报的到来都会令我们兴奋不已。我和家人一遍遍的看着画报中的一张张彩色照片，心中生出无限向往。这个假期看了不少书，《军队的女儿》、《金光大道》、《艳阳天》，还有《鹰之歌》等等，很好看。

平日最令人兴奋的就是传来放电影的消息，啥电影不重要，只要有电影就行。有时在气象局，有时在步校，小孩们大呼小叫，奔走相告。晚饭后，大人小孩搬着小板凳成群地涌吅向放映场地。《南征北战》《小兵张嘎》《地道战》《列宁在1918》看了一遍又一遍，但还是很吸引人，只是每场前必有很烦人的《新闻简报》，内容都大同小异，特别是西哈努克亲王和他那美丽的夫人，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为了看得更清楚，我们一群小伙伴有时不带小板凳而是站在后面看，结果发现有些不怀好意的男人总在女孩后面故意碰撞，人群中时而会传出“臭流氓”的骂声。

这个月底，党的“十大”胜利召开了。隔壁院里的高音喇叭一遍遍地传出“十大”的各项决议和中央委员的名单。张振富与耿莲凤激越的歌声响彻四方：“哎，山也笑，水也笑，你看祖国大地满园春，形势无限好啊！哎……”。

1973年9月

升入高中了。新学期、新教材、新的同学和新的任课老师，一切都是新鲜的。全年级共6个班，当初百分之三十的升学率扩大了，一半左右的人进入了高中。我所在的高一二班大约40多人，班主任是位梳着齐耳短发、和蔼可亲的黄老师。同学们来自初中时期的各个班，大部分是汉吅族，还有回吅族、维吅族和哈族。相识的同学不多，一切都需重新开始。也许初中学得太少，拿到高中的课本，感觉难了许多。对于高中的学习生活，同学们都很有信心，班里的学习空气挺浓的。

正当大家以崭新的面貌迎接高中的新生活时，《一份发人深省的答卷》在人民日报、红旗杂志等各大报刊登出，这是辽宁省兴城县白塔公社下乡知识青年、生产队长张铁生在考试时写得的一封信，信中说：“本人自1968年下乡以来，始终热衷于农业生产，全力于自己的本职工作”。“说实话，对于那些多年来不务正业、逍遥浪荡的书呆吅子们，我是不服气的”，“希望各级领导在这次入考学生之中，能对我这个小队长加以考虑为盼”！据说张铁生的各科考试基本交了白卷，这封信如同一颗重磅炸吅弹，激起了各界的强烈反响。学校在广播里传达了人民日报的有关文章，并组织大家学习讨论。大人们有点担心，怕影响了刚刚正规点儿的文化课学习。

1973年10月

最近掀起一阵保健热，先是打鸡血，之后是红茶菌。这两种办法都有油印的小册子，上面介绍的是操作方法和神奇的疗效。小册子传来传去，传到我家时已比较旧了，有的字看不大清楚，姥姥让我念给她听，我边念边觉得这个办法真是太神了，甚至挽救了很多人的生命！公鸡开始走俏了，院里一些人家相继杀鸡。家里有现成的公鸡，姥姥有点想试试，后因种种顾虑没有杀鸡和打鸡血。

相比之下红茶菌更安全，也让更多的人接受。妈妈对红茶菌很感兴趣，找来广口瓶，按照小册子介绍的方法，将泡好的红茶加入白糖发酵，一步步地认真操作。经过反复实验，妈妈做出的红茶菌通红透亮，我因好奇也经常尝试，不算难喝，有点酸还有点甜。过了段时间广口瓶里长出海蜇皮似的菌团，看着很有意思。妈妈对红茶菌坚信不疑，每天都坚持喝几口。

冬天快来临了，为了能吃到可口的菜，大人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这不，乘着拉秧的西红柿便宜，家家兴起了做西红柿酱。做酱需要那种小口的玻璃瓶，于是医院里的酒精瓶又成了俏手货。我家也做了几瓶西红柿酱，姥姥舍不得吃，说留起来预备冬天最冷的时候吃。

1973年11月

开学后作业不多，课余仍有不少时间，打乒乓球和听故事是最让我们起劲的两件事。学校里的乒乓球案经常抢不到位，院里有一个用水泥搭的乒乓球案，也常常抢不上。无意中发现气象局的办公楼里有个大房间摆着一张乒乓球案。于是晚饭后我们常常溜到这个办公楼里打乒乓球，有时一打就是几小时。先是一对一的推挡，之后学会了抽球和挫球，打得很过瘾。有个小伙伴的表姐在气象局工作，她说：“最近从北京的中央气象局来了一批年青人，他们很爽朗，也很骄气，成天喊没吃没喝的，还总问这儿怎么什么都没有？有的人还让家里寄来好吃的东西”。我记住了中央气象局，好响亮的名称！

今年流行讲故事，“一双绣花鞋”,“梅花党”等等，讲得人绘神绘色，听得人如醉如痴。这些故事都很吸引人，情节曲折、复杂，惊险、悬疑，各种人物形象生动。有的故事很长很长，要听好几次，没听完的感觉让人挠心。故事里说王光美是个美国大特务，还是梅花党的，真没想到潜伏得这么深。有个小伙伴的哥哥故事讲得很好，晚上在她家听完故事后，我都不敢回家了。不光小孩爱听故事，大人们也在津津乐道的讲。没有什么好看的书，这些故事为人们的生活增添了极大的乐趣。

我家的花猫再接再厉，夏天再次生了一窝小猫。现在几只可爱的小猫已能跑会跳了。下午放学时，花花儿经常在院里守着一群小猫，教牠们扑来扑去地捉老鼠。花花儿先是向小猫们演示扑的动作，小猫们接着一个个地向前扑，花花儿要求很严，对小猫的动作显然不满意，牠瞪着眼、鼓着腮，喵喵地一次次地教牠们迅猛地向前扑，我和家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花花儿对小猫的训练。父亲说：“花花儿真是个尽职的妈妈，为了让小猫学会生存的本领，那么认真又有耐心”。

1973年12月

张铁生的白卷事件远未结束，引起了全社会的大讨论。不少老师对此都不以为然，但文化课的学习似乎又开始松懈了。

八中的文艺和体育在全市的中学名列前茅，特别是乒乓球队和篮球队，总能在全市的比赛中拿到奖。我们的教室前是个篮球场，下午经常有比赛，不是男篮就是女篮。每当比赛时，操场就会围满了人，看着校篮球队员们高超的球艺和矫健的身姿，真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

十二月二十六日是个重要的日子，每年都会举行文艺汇演。今年更不同以往，为纪吅念□□□的80寿辰，全校举行了隆重的文艺汇演。班里的文艺委员能歌善舞，精心编排了“春风商店送货来”的节目。这个节目既是表演唱，又是舞蹈，这段时间我们练的很辛苦。节目被年级选送参加全校的文艺汇演，我也参加了演出。大礼堂坐满了全校师生，表演时我觉得好吅紧张。这个节目旋律好听，我们的表演也很精彩，得到全校很多人的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