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之印,乃大琴帝王历代大琴皇权的象征。
浴血,解印,唤龙凤现世,乃固权的象征,也是昭告天下,大琴皇朝新旧更替完成,皇土之下,必俯首称臣。
祭坛之上,一席紫青锦衫薄纱垂地,没了紫晶皇冠的束缚,墨发铺散,额间花佃红的耀眼,风吹过,带着禁忌的萧瑟。
“以吾之灵,奉汝之契……”朱唇微启,眉宇低垂,虔诚更带着至高无上的威严。
“灵之有感,契之有愿……”眉眼微启,居高临下,藐瞰一切苍生。
唇眼微动,似在寻找祭坛之下什么,仅一撇,眉目相交,带着微凉的笑。
闭眼,左手缓缓向上天伸展,随着动作,衣衫滑落,掌指微动,似要抓住空中的什么,却又空无一物。
“契之约,吾当遵循,灵之寄,佑我苍生……”男人眉间紧皱,“破!”
随着一声清亮的声音划破祭坛,一瞬间,灵气逼现,灵光闪动,白皙的手臂顷刻间血流如注。
皱眉,祭坛之下,关切的眼神从未离开。
“以吾之血魄,现尊之神魄……”嘹亮,寂静,在万千民众之间,群臣之上。
微微放平手臂,让鲜血顺利滴落于面前的金印之上,神奇的是,金印触血吞噬,仿佛贪婪的禁兽,久逢甘霖般掠夺着嫡脉的鲜血,似乎再多的血都会被无止尽的消耗殆尽。
时间流失,谁都能看见祭坛之上的帝王面色随着鲜血的流逝而苍白,只是既上祭坛,便无中断的道理,且祭祀不成,血流不止,此乃百年禁忌,谁也不敢触犯。
“他撑不住的。”男人呢喃,脚步躁动。
“不会,既然金印会吞噬其血液,便是认定了他是嫡脉,自古,没有死在祭坛上的皇帝。”谷怡垂眸,带着冷酷,“快了!”曾经经历过两次开印的祭祀,谷怡知道,这金印吞血的量也是有度的,看时间,快了。
“啊!龙凤现世,佑我大琴!”
顷刻间,金光四溅,随着一声鸟鸣,伴随着震天的巨吼,金印四裂,从里面炸出,直入云霄的的浴火凤凰围绕着鎏金巨龙。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光流撒,染了墨色的发,沾了白的颜,也许也是轩辕昊的第一次,看见面前的巨像,恢弘,壮观,犹如神邸一般的存在。原本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显得红晕。
低头,透着眼前闪烁的金光,从匍匐在在地的人里寻找着什么,微微定睛,带着恍惚的笑。
暮然,那人抬眸,四目相撞,愣了愣在祭坛上的人。
片刻的金光乍现,金印悄然归于平静,第一层封印解除后,出现在人面前的,是艳红色的漆盒,似是浸透了鲜血一般艳丽。
“愿吾神佑我苍生,护我大琴!”
“护我大琴!”
神迹显现,对于百姓,乃至群臣来说,毋庸置疑,乃是强心的一击,如果有乱臣贼子二心,必然忌惮神之护佑的轩辕一族的力量,这也是为什么在此时此刻祭祀。
安民心,定臣心,保一时太平。
伫立祭坛之上,手上的伤随着龙凤乍现而上,神奇的止了血,只留下红色的血洞,以及看不出来,但隐隐能够摸到的如同藤蔓一般的图腾,随着脉搏跳动,如同活得一般。
“陛下……”
回头,看到的是谷怡关心的眼神,此时,轩辕昊才反应过来,祭祀结束了。
垂眼,疲倦才真正席卷而来,不仅仅是失血过多,还有是集中精力后的松弛,踉跄了两步,被人从背后撑了一把,轩辕昊知道,是影尊。
“让陛下休息一下吧。”谷怡低声嘱咐影尊。
看着谷怡小心的收敛祭祀台上的金印,虔诚的如同信徒一般,小心翼翼,而轩辕昊则无力的靠在一边。
当金印离开视线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轩辕昊抓住了谷怡的手。
“陛下?”惊讶的回头,“怎么?”
“你……”
四目相对,轩辕昊皱眉,只是略带僵持之下,悄然放手。
如果那时没有放手,是否一切都会改变?
冥冥之中,是否是我选择了这个结局?
再回头,眼前茫茫,似灰,似黑,似无尽的苍然。
闭眼,隔绝一切纷扰。
“皇叔,皇叔,莫要懒床啦,太阳晒屁股啦。”银铃般的叫声乍现,似扯破了周围的黑暗。
“小祖宗,陛下身子不爽,需要歇息,莫吵莫吵。”
“懒虫就懒虫,皇叔大懒虫,太阳晒屁股……”
再睁眼,眼前白茫茫一片,行宫的纱帐没有宫里的柔和,阳光直直的透过纱幔照入,不至刺眼,却也亮的难受。
当日祭祀结束,虽不至于当场晕倒般虚弱,但也着实流了不少血,当日回行宫便发了低热,几日来一直昏昏沉沉,睡不醒却也睡不熟的难受。
自大琴开国以来,皇帝在尊磬郡便有两处居所,一处乃皇宫,一处乃行宫,其实并无太大区别,若真说区别,那便是行宫如同小歇的家,而皇宫,更像处理正事儿的殿。
抬手,遮住眼前的亮,耳边嗡嗡的难受,倒也能听清是谁在帐外胡搅蛮缠的为难咱们的谷怡公公,还理直气壮的奶凶奶凶的。
懒懒的撩开床帐,看见外面站着两手叉腰,一身罗缎红装的小人儿,涨红的小脸,气鼓鼓的抬着头,时不时还撩一把老翘在头顶的发梢。
“兄长说了,太阳到了脑袋上还不起床,便是懒虫。”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小手还指指窗外,“看,太阳都到头顶了。”
“小祖宗,陛下天不亮就起来处理事儿了,此刻刚透着空歇一会儿,难得睡得沉,您就莫吵了。”
“那不行,兄长说了,懒虫屁股上要长痘子的,可疼了。”一本正经,似乎再回想自己个儿的痛苦经历。
“额……”
“是哪个小肥球吵人呀。”透着沙哑的声音,但是言语间充满了宠溺。不出所料,帐外的小人儿欢快的蹦着跳的冲了进来,不留意,还被纱帐绊了一小步,小身体直愣愣的摔进帐子,索性影尊暗中托了一把,不然小家伙铁定“狗吃屎”。
“没事儿吧。”轩辕昊也被吓了一跳,从床上冲了下来,拉着小家伙的手臂,可能起的太猛了,脑袋一下子蒙了,眼前黑茫茫的一片,一屁股坐在地上。
“陛下!”谷怡叫着。
“没事儿没事儿,起的猛了。”甩头,还带着笑,“有没有哪里痛?”
“才没有呢,兄长说了,男子汉受伤也不能哭。”小嘴一撇,也被自己吓得不轻。
“哈哈哈,好吧,我们意云是最棒的。”缓过晕眩,抱起小奶娃,笑着在胖脸上亲亲,蹭了一嘴奶香。
因为祭祀,轩辕昊以先皇长孙之名将意澜意云两兄弟接回了尊磬郡,顺带召了所有宗室的嫡亲入郡随驾祭祀,一时间,暗流汹涌。
“皇帝叔叔,皇帝叔叔,听说今天是郡里的朝夕节。”小家伙神神秘秘的搂着自己小叔叔,一边蹭一边说,让轩辕昊喜欢的不得了,感觉整个心都化了。
“朝夕节啊,一定有不少吃的吧,还有好玩的。”大琴的朝夕节是当初祖皇帝开国的时候留下的,意为终生皆有情,每每这个节日,有情人会相约逛集市,放花灯,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贱籍妓奴,都能不管身份自在庆祝,久而久之,变成了大琴的重大节日之一。
“是呀是呀,听说还有花魁姐姐表演。”
“花魁?”
“恩,兄长说,就是很漂亮很漂亮的姐姐跳舞,好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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