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县令的话让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刘氏下意识看向王老五和一对儿女，又回头看了看两个儿子，为难起来。
胡海颇为紧张，不停地表示自己以后再也不赌了，王老五擦掉眼泪拍了拍刘氏的肩，说了句“你决定吧”便揽着两个孩子不说话了。
“选呀！”
“老五家的，别愣着，大人让你选呢！”
“刘氏！大人给你做主，别害怕！”
“啧，王老五你个傻子，赶紧多说几句呀！”
许多人在给刘氏打气，她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胡海。
“胡海，我问你，老大和三妹怎么没来，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胡海的脸一下子白了，身后的两个儿子立刻把头垂的低低的不说话。
“胡海！老大和三妹去哪儿了！”刘氏瞪大眼睛又问了一遍。
“胡海，回话！”姜县令一脸严肃。
“老大，老大去做工了，三妹，三妹病了在家没出来，你，你跟我回去就能见到了。”胡海眼神闪躲，磕磕巴巴。
“姜大人在这儿，你要是敢不说实话，我就报官让大人把你抓起来！”刘氏躲开胡海的拉扯，厉声质问着。
胡海的神情明显不对，人群中又议论起来，有人大声喊着要去胡海家看看，还有人说是胡海的邻居，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他家老大和三妹了。
“娘！娘，儿子说实话！儿子都说！”其中一个少年扑过来拉着刘氏大声哭起来，“娘！爹把大哥买给新阳县王家做奴工了，妹妹也被爹爹卖到扬州花船上去了！娘，您救救儿子们吧，儿子们今天要是不来，不把娘求回去，爹爹就要把儿子们也卖了啊！”
另一个小儿子见状也哭了起来，附和着供出了自己的老爹，说胡海统共卖了五十两，赌输了三十两，这才拿着剩下的二十两来赎刘氏。
池耀宗听了恨得牙根儿直痒痒，尤其是听到胡海竟然把亲生女儿卖去了那种地方，别说刘氏晕倒在王老五怀里，就连他都气的脑袋嗡嗡响，围观的群众更是炸开了锅。
“怎么能这样？这，怎么这么狠心呀！”池晶一手握着帕子擦着眼泪，一手拍着胸脯，仿佛为自己还没惨到那个地步倍感安慰。
“姐姐，卖妻子孩子不应该，偏心对待更不应该！刘氏敢于质问，姐姐也要学着为自己争取才对！”池耀宗拉着她的手，语气十分认真。
“我，我跟她比，还是好一些的。”
池晶还是有些怯懦，池耀宗知道她自卑多年，不会这么容易反抗，只能以后慢慢引导她了。
再回头看向街上，胡海在众人的数落声中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刘氏靠在王老五怀里已经醒了，气的面无血色说不出话，王老五一脸心疼帮她顺气，让儿子赶紧去找些热水来。
姜县令扑了扑衣衫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刘氏身边。
“看样子你心中主意已定，既然如此，明日你们都到县衙去把户籍手续办了，老夫今日只能做到这里了，往后的日子如何过，你们自己商议吧。”
“是，民妇明白，多谢大人，”刘氏喘匀了气儿，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姜县令拦住，王老五连忙让一双儿女给老大人磕头。
姜县令受了这礼，又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才来接姐弟俩，池耀宗经过王老五身边的时候听见他特别温柔地跟刘氏说话。
“你别担心，咱们凑钱把孩子们赎回来就是......”
怪不得刘氏会选王老五，换做是他，他也选。
“外公！”池耀宗扯了扯姜县令的手，“外公为方才的叔叔婶婶断了官司，可不可以也给孙儿断个官司呀！”
“你小小年纪，有什么官司呀？”
池耀宗一张小脸皱成一团，抱着姜县令的大腿哭出声。
“外公！求求您给孙儿改个名儿吧！光宗耀祖实在太不中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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