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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风骤起归陋堂,

绵绵寒雨诞青狼。

观稚子,

披乌云,

踏飞雪,

九犬出一獒,

一母十子青狼啸。

莫如珍宝自叹少。

至如今,

名驹老,

神犬凋,

青狼觅归期,

鬼使神差异处去,

我愁堪比失金玉。

一个小小的驼铃本没有什么,只是陈家洛对驼铃上的这个标记实在是印象深刻。

那时还在天山,师父总是逼着自己跟他学武。起初他很不乐意,故意跟师父作对,让他先出左脚,他偏要蹬出右腿,让他练拳,他偏要学剑。现在回想起来,唯有那段回不去的年少时光让人满心眷恋,永生难忘。

也是在这样一个夜幕初开的时候,他刚刚练成百花错拳,便想着在师父面前表现一番,虽然嘴里不认这个师父,其实心里早就把他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刚到后院,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怪老头真是的,也不点个灯!”陈家洛摸摸后脑勺,歪着鼻子,摸到袁士霄的小屋外。

屋里静地出奇,连蚊子的打架声都没有。陈家洛纳闷了,就算睡了,也该是鼾声如雷啊。今天是怎么了?不会生病了吧?心里不由一惊,推开虚掩的门就冲了进去。

还没进门却撞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哎呀……”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什么东西啊?”

“臭小子,没事鬼鬼祟祟地干嘛?”袁士霄的声音突然传来,吓得陈家洛慌里慌神地从地上爬起来。确定是师父后,低眉斜眼地围着他转了几圈,上瞧下瞧,又朝他身后看了看,黑糊窿咚的,什么也没有。

袁士霄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断在卷着的胡子上捋来捋去,任由陈家洛像看猴似的打量他。

陈家洛又惊又喜,“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只见他脸色红润,神清气定,似乎是没什么问题。陈家洛点着头绕到他身后,毫不客气地推开门,摸到窗户边,四下摸摸,发现窗户也用木棍抵得严严实实。顿时有些泄气,便摸索着要找油灯。

刚一转身,又撞在袁士霄身上。“灯在这儿!”猛地眼前一亮,袁士霄托着一盏油灯出现在陈家洛面前。屋里的物件便清清楚楚地沐浴在柔和的灯光里。“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是吓死人不偿命吗?能不能不这么神出鬼没?”陈家洛不禁摸了摸心口,确定没什么事后,便翘着二郎腿坐下来,却仍然狐疑地打量着每一个物件,这瞄瞄那瞧瞧,还特地朝床铺上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冷不丁一个爆栗子敲在脑门上,“这又不是小丫头的房间,看也没用!”

陈家洛脸一红,急得眼睛都直了。“谁稀罕看了?”眼皮一翻,鼻子扬得老高,扁着手踱出屋去。

回到屋子的陈家洛觉得很是不甘心。神龙见首不见尾,难不成怪老头又在练什么神功绝技?不会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隐形术”吧?陈家洛越想越兴奋,哪里还呆得住?便又蹑手蹑脚地踱出院子,悄悄来到袁士霄的窗外。

扒开竹篱笆,眯着一只眼朝里看去。特别的人倒是没看到,却见他只是坐在油灯前,正拿着一个东西细细看着,那神请似有无限痴恋,久久地沉思着。

陈家洛细细瞧去,才看清那是一个驼铃。

怪老头何时对驼铃感兴趣了?陈家洛暗自思忖,心下想着该在什么时候把那驼铃也拿来瞧瞧。

正得意,冷不丁后脑勺又挨了一个爆栗子。虽然生气,但偷看毕竟是不对的,只好压着一口气,转过身去,龇牙咧嘴,笑道无比谄媚。

“你是要这个吗?”袁士霄将驼铃递到他面前,“要就直说。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趴人窗户算什么事?”

陈家洛一听,血气直冲脑门,“谁趴窗户了?我就是来看你睡了没?”

袁士霄冷笑一声,“那你现在看到了?”

“看到了!”两次被逮个现形,陈家洛羞大过恼,逃也似地离开了,只嘴里还不服气,“该看的没看到,不该看的全看到了。”

一枝桃花伸进窗户,悄无声息。三三两两的花瓣随着风飘进屋子,落了满地。陈家洛都不忍去踩它们。

月色融融,暗香款款。唇上突然阵阵冰凉,却又带着淡淡的花香。原来是两片粉嫩的桃花。

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又不想再出去。便披衣起身来到窗前。冷月无声,满树繁花。

眼前浮现出那如花的笑颜,雪中奇莲,在心上悄悄绽放。

第二天一大早,陈家洛便折了一大束半开半合的桃花来到霍青桐的木屋前,只见她蹲在溪边浣衣。流水浅浅,倒映倩影缱绻。

终于也看到了他,还有他手里的桃花。羞怯掩在淡漠里,并不理他。

陈家洛吞了口空气,又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跟在她身后,却见她时不时瞧自己一眼,也不知怎么办才好,便趁她不注意将花放在窗台上。

冷不防看到桌上摆着的一个驼铃,心下咯噔一下。这不和怪老头那个一模一样吗?虽说夜里太黑,又做贼心虚,但当时怪老头就把驼铃递到他面前,凭着绝好的视觉和观察力,他已看清了上面的图印。那是一只青狼。

当时并没太在意,此时看到青桐桌上的这个,才想起来。对,那是青狼的标记。

相比普通的狼,青狼更加熟悉猎人的生活和狩猎之道,它具备了狼与猎狗的双重智慧和残忍。它们往往要与猎人、猎狗和狼群不断地厮杀,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中收服群狼,才能成为狼王,也就是最终的青狼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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