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尉大人,下官对此案并不了解。下官只是,只是担心大人不知此案的其中要害呀!”
赵亦诚不以为然,“张府尹可还分得清楚,当今天下究竟姓何!”
“自然是。。。。。。”姓萧!只是天子姓氏他哪里敢轻易说出口。
赵亦诚微微一笑,“张府尹心中清楚便好!”
“可是大人。。。。。。”
“张府尹怎么话如此之多,你若是有疑义,不如你来主审罢了!”他眉角微微一抬,显得有些不耐烦。
张府尹见他不悦,有些诚惶诚恐,欲言又止。赵延尉的眼中却似乎有利剑,威逼得他说不出话来!“下官不敢!”
“你知道不敢便好。”赵亦诚眼神犀利,不再去瞧他,看了一眼文忠问道:“派去平阳府衙调动卷宗的人回来了没有!”
张府尹微微一愣,平阳县调动卷宗!原来延尉大人早就派人去了平阳县!夏家的事情,他早就做了决定。
文忠双手握拳,恭敬回答:“禀大人,卷宗在路上了,应该该到了。”
赵亦诚理了理自己官府,正襟危坐道:“将那女子带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是,大人!”
百里正在大牢内百无聊赖,唐清风将这牢房内的衙役上上下下都打点了一番。又送来一些吃食,衙役们收到好处自然对她也格外照顾。她与牢头攀谈之下才知道,原来昨日就连薛伯伯也为了她的事情来过京兆府。爹爹和金老头常说,说薛伯伯为人处事颇有分寸,事事以孝为本以德为纲,绝不会逾越半步。所以她不愿为他增添麻烦,下狱前特意吩咐不许人通报薛伯伯,竟不想还是惊扰了他老人家为她跑这一趟。昨日,薛伯伯定然是确认她能离开才偏偏昨日她又固执不愿离开,定然让薛伯伯担心了。她心中懊悔!
却听见外头有匆匆跑步声传来,“传犯人!传犯人!上头传见犯人!”
那衙役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停在百里的牢房前,透过一根根木头的缝隙,百里正淡淡瞧着她。犯人?她着实不喜欢这个称呼。
百里带着面纱,那人看不见她的面容却能对上她的那双凤眼,那双眸子瞧着他发寒,不怒自威!
“上头要见百里姑娘。”那衙役瞬间改口道。
随机,牢房的门打开了。百里起身问道:“可是开堂审理此案了?你们那位府尹大人传我问话?”
那衙役回答道:“是开堂了,不过并不是府尹大人传你问道,是我们延尉大人,姑娘的案子现在由我们延尉大人亲自主审!”
“延尉大人?”赵亦诚!百里的脚步停了下来,那个登徒子主审此案?她倒是忘记了,这家伙掌管天下牢狱,自然有审理之权!“这位延尉大人姓何?”
那衙役道:“普天之下,咱们宁国只有一位赵延尉!”那衙役见她神情异常,安慰道:“姑娘放心,咱们赵延尉一身正气,有法必依!素来是最刚正不阿的。赵延尉他,”那突然衙役捂着嘴偷道:“赵延尉除了畏惧他家那位大娘子,也便没有其他什么缺点了。”
“一身正气?有法必依?”他说得赵亦诚可是她认识的那位?百里不屑道:“你们似乎对这位延尉大人颇有误解呀。”
衙役领着百里一路往京兆府大堂走去,却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匆匆而去的背影。百里正疑惑,却见另一衙役跑来。
“什么情况?两位大人怎么都走了?”领着她的衙役问道。
“丞相大人急召,只怕延尉大人此番会有麻烦。”
那衙役低声问道:“此话怎讲?”
那人附在那衙役耳边轻声道:“延尉大人要重审夏家案子。”
百里凝神静听,这二人耳私之言全然被她一字不落听见。他要审夏家案!她的视线不自觉的往先前那行人远去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薛府的马车抵达赵府的时候,却瞧见赵府门外多了不少眼生的护卫。
赵亦诚果然出事了!
方才他正准备去芙蓉阁吃酒,刚刚出府门还未来得及上马车便碰上了赵府小厮。是那陆青梧派小厮请他过去,说是出了急事。他隐隐觉得大约是同夏家那案子有关!
他还未迈上赵府台阶,却已被那护卫拦下。
“大胆!我家主子也是你能拦的!”逆风厉声呵斥道!“还不退下!”
那护卫显然被逆风的威武之气震慑住,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道:“延尉府出了贼人,我等奉丞相之命特在此保护延尉府上下人等安全。敢问你家主子是?”
“上官丞相对故人之子竟然这般关心,可真叫人感动呢!”他轻声细语,却若有所思。
“正则来了!”那陆青梧在梧桐苑等不见薛大少爷,特地跑到门前来迎接。她双脚刚刚迈出赵府的门槛,门口两个护卫见状立刻用手中棍子去拦,两人一左一右,两根棒子交叉拦住去路。陆青梧胆子本来就小,见状吓得下意识后退,却被身后门槛一绊,整个身子往后倒去,正要摔个人仰马翻!
千钧一发之际,薛大少爷来不及多想本能地脚尖着力轻轻跃起从面前几人头顶跃过,与此同时他从怀中摸出一柄折扇,稳稳在陆青梧快要后仰落地前用扇子抵住了她的后背,轻轻将她拖住。那陆青梧惊慌失色之下一时没有站稳靠入他的怀中,他将陆青梧扶起待婢女扶助她后,他方才松了口气。
回过头时,却见门外倒了一地护卫,只有逆风稳稳站在他的面前。在他出手救陆青梧的同时,逆风已然出手教训了这些护卫。
他玩世不恭的脸上露出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悦之色,他摇了摇手中折扇冷声道:“我家凌恒小心翼翼捧在手心护着的大娘子,也是你们几个能欺负的!”凌恒正是赵亦诚的字。陆青梧可是他这个挚友的心头肉,他自然要替她护着!
逆风提着剑呵斥道:“延尉大人的娘子你们几个也敢怠慢!小心被丞相知道了要了你们狗命!还不快滚!”
马车内,少女尽收眼底。
她被带回牢房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突然有衙役说上头又要问话,要带她过去。衙役领着她出了京兆府要上一辆马车,她正犹豫却突然想起那赵亦诚带着京兆尹去丞相府回话,想着那衙役说多半是为了夏家案。以为自己也是要去丞相府,便也没再多问,上了马车。却没曾想,这马车竟然是将她送回来太傅府!
那马车将她丢在太傅府就想绝尘而去!她轻功了得,岂会叫那衙役得逞。她轻盈跃上马车,逼迫那衙役停车。
“姑娘,不要难为小人!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呀!”
“我现下可还是疑犯吗?你们就这样放我走了?”
“姑娘开什么玩笑,王平的案子已经结案,凶手也已伏法!姑娘怎会是疑犯呢!”
“什么?何时结案?如何结案?为何我不知晓?”
“这,小人也不知。”
“那夏家的案子呢?不是说延尉大人要彻查夏家的案子吗?”
“姑娘莫要说笑了,如今王平的案子都已经了结了,那夏家案自然也不用再查。”
“什么!堂堂延尉大人,断案竟如此草率!说查的是他,说不查的也是他!”这个赵亦诚果然一点也不靠谱!真不知这样的人如何做稳延尉的位置!”她二话不说,又上了马车。
“姑娘?这是作何?”那衙役小心翼翼问道。
百里朗朗道:“你放心,我也不叫你为难。你只需送我去延尉府,我自会问个明白!”
那衙役将她送至延尉府,还未下车,帘子刚刚挑起他便看见方才这一幕。
那赵亦诚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模样,面色严肃又温柔小心翼翼地护着一位年轻夫人。她听见有人厉声责道:“延尉大人的娘子你们几个也敢怠慢!”
她好奇多瞧了那位夫人两眼,那夫人身型小巧,相貌清秀,此刻满眼惊恐,小鸟依人,让人瞧着多看一眼也心疼。哪里有半点传闻中的彪悍!
“姑娘?”那衙役见她踌躇,疑问着。
罢了,此刻那夫人受了惊吓,正是需要夫君宽慰的时候。再者,她从京兆府出来的消息也不知薛伯伯知不知晓,她得先回去向薛伯伯报个平安才是!她放下帘子,淡淡道:“麻烦你,送我回太傅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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