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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舟全身上下都绷紧了。

正如野兽对于弓箭会有某种特别的感应那样,像任舟这样的江湖人士对于危险也更容易察觉。有些人认为,那些名噪一时的侠士所以能纵横江湖,靠的是面对危险时聪明冷静的头脑和常人难及的反应,才屡屡逢凶化吉。可事实上,真正的杀机往往是猝不及防的,饶反应也总有个极限,等到危险真正到了眼前时,再做什么反应也迟了。

所以,那些高手们能活得比别人长,靠的更多是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形成的、对于危险的直觉。

野兽一样的直觉。

此时的任舟,正是通过这种直觉感受到了危险。

哪怕对面的唐姑娘现在好像已陷入了纠结里,全无一丝杀气,连手臂上的肌肉也没绷起来,全不像是要翻脸动手的样子。

可任舟却一点也不敢疏忽笑里藏刀并不算是个多么高明的计策,却往往有效得很。在他不长也不短的江湖生涯里,他已曾见过无数人折在了这一手上边。

任舟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唐姑娘,却对那张曾令他惊为饶脸毫不关心,而是专心致志地盯着她周身的肌肉,观察它们有无变化,以便判断这位唐姑娘出手的方式、攻击的方向,好赶在她动手前及时地做出反应。

无论曾经任舟遇到过怎样的危险,可在此时此刻的他看来,已全不足道了他的直觉从未像今这样强烈过,所以他也从未像今这样紧张过。

就在任舟这样如临大敌的时候,唐姑娘忽然动了。

瞧着她身上的肌肉扯动,任舟几乎要忍不住翻身躲开了。

幸好任舟还没来得及这么干否则在此后的不知道多少年里,这都将是唐姑娘拿来取笑、而他却又无法反驳的话柄。

因为唐姑娘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头,冲他笑了一下。

“少侠替我栖凰阁清除叛徒,当然可算是功劳不,我们感激得很。”话音未落,唐姑娘的笑容隐去,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情,接着道:“可花清的作为,本就都在我们的算计里当然除刺杀王柱国这件事外。我们把她当做联系绿林的纽带,也是收集绿林里各类消息的探子。像这样一个人,因为少侠的缘故,不但自己栽了,而且还丢了我们辛苦收集来的情报,最重要的是把栖凰阁暴露在了台面上……”到这里,唐姑娘直视着任舟的双眼,问道:“像公子这样,对我们有大功,又有大过,可功过又不可相抵,你我该怎样对你呢?”

被唐姑娘这么一看,任舟的心又是猛跳几下,先前那种对危险的直觉也随之更加强烈了,所以他赶忙侧了侧脸,避开了唐姑娘的视线,轻咳了一声,问道:“那要是分别而论呢?”

“要是论功嘛,少侠可任提一个要求,只要是我栖凰阁力所能及之处,又不至太过强人所难,我都可代为答应,慢区区一个羊脂玉樽,就算是什么别的,也尽可商量可要论过嘛……恐怕是剐也有余了。”

在前半段时,唐姑娘眼波流转、目腾光些,可谓是风情万种可到最后,却换了副模样,声如寒铁,似乎毫不容情。

最后一句话,唐姑娘的杀气毕露,可此时的任舟却反而全无先前的那种紧张了,闻言微笑道:“按着姑娘的,我的三条罪状里,第一条便不对了。花清栽在我的手上全是因为她图谋不轨才会咎由自取,况且我揭破她的阴谋、令百花苑免受更大损失,正是我的功劳,怎么能算罪过呢?”

唐姑娘轻轻点了下头:“还有呢?其余两条罪过也不算。”

“至于第二条,也不太对,遗失那些情报的罪过应该算在花清的头上,是她保管不严所致,我至多只可算是……妙手偶得。况且我也并未藏私,早已上交官府了,怎么还能怪在我身上呢?”

听到那句“妙手偶得”,唐姑娘有些忍俊不禁,“嗤”地笑了一下,旋即又板起脸来,转了转眼珠,道:“第三条呢?这条最是可恨,即使前两条不算,单这条也够得上个死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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