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璟抬了抬手,道:“璟之错。”
孟云深见他如此便认了错,反倒不好再责怪他什么,只道:“以后多注意。”
慕容璟微微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孟云深看着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许久才道:“天色已晚,九皇子回去罢。”
说完,又似乎觉得自己的语气像是在赶人,许是觉得不大礼貌,又颇为别扭地加了句:“路上小心。”
这不加不打紧,一加堪堪将慕容璟给吓到了。
孟云深常年累月都板着一张脸,哪怕是对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妹也是如此,更遑论说什么关心人的话语,此番竟关照他这么一句,如何让他不受宠若惊。
不过,好在他自小在冷宫长大,旁的没学多少,宠辱不惊却是信手拈来,只见他微微抬了抬手,神色如常道:“璟告辞。”
孟云深点点头,他便离开了忠武侯府。
慕容璟走后,孟云深紧绷着一颗心才稍稍落了落。
方才,他是想问他打算何时上府提亲的,毕竟上京城中对他忠武侯府的兵权虎视眈眈之人不少,他怕孟云裳性子单纯脾气又倔,着了奸人的道,早些定下他也好放心。
但,转念一想,他若是问了,倒像是恨嫁,显得他忠武侯府的郡主没人要,上赶着要求娶一般,平白失了女儿家的骄矜,话到嘴边这才又收了回去。
慕容璟不知孟云深为孟云裳的谋算,回到宫中便歇了。
第二日一大早,他方起身,正准备去学堂,却被寿宁宫的嬷嬷唤了去。
“孙儿臣见过太后,给太后请安。”说着,慕容璟抬手拜了拜,又跪下叩了个头,礼数周全,分毫不差。
太后坐在上首,想从他的礼数上挑毛病都挑不出来。
“太后,喝口茶润润嗓子吧。”秋嬷嬷端来一杯茶,恭敬地递给太后。
太后由她伺候着饮了茶,又用了些点心,擦了擦嘴,这方转向跪在下面的慕容璟,神色端庄,不怒自威,“慕容璟,你可知哀家今日传你过来所谓何事?”
慕容璟心下有些猜测,却不敢在她老人家面前卖弄,只毕恭毕敬地抬手,道:“孙儿臣不知。”
说罢,眼眸微敛,不多言语,只待她老人家的教诲。
“你既不知,哀家就提醒你一番,昨日你陪云郡主出去都做了些什么?!”太后看着慕容璟,眸子里全是不满之神色。
她是真的不喜自己的这位孙儿,更不愿自己宠爱的孟云裳同他走得太近,平白没了名声。
慕容璟急忙抬手拜了拜,道:“太后息怒,昨日是孙儿臣之错,不该引郡主出去饮酒。”
他不说还好,一说太后怒气更盛了,随手抄起一件物什就砸向了他,“郡主年纪小在酒楼闹事,你不劝阻也罢了,竟跟着郡主一起胡闹?!怪不得郡主名声不好,都是被你这样的人给带坏的!”
慕容璟低垂着脑袋,也不躲,任由太后教育,一句话也不为自己辩解。
但是太后思及孟云裳,并未真的将物什扔到他身上,只是擦过他的发丝落在了身后。
只是,广袖之下藏着的手,狠狠攥成了拳头。
他母家没有身份没有背景,出生就在冷宫,不得皇帝喜,面对宫里这些贵人的训斥,他唯有忍。
何况,还有孟云裳,他若想同他的小丫头一处,他也只能忍。
太后训诫了他约莫一个时辰,这才放他离去。
待他赶到学堂之时,夫子的讲学已然到了尾声,见他才到,不免有些生气,吹着胡子怒道:“慕容璟,罚你抄《学堂戒律》二十遍,明日交上来!”
慕容璟应了声“是”,又背了一篇《礼则》,夫子这才让他进去坐下。
而此时忠武侯府里,孟云裳才才酒醒,躺在床上,双眼微睁,神志似是还未回笼。
暖冬进来准备喊她起床,见她已醒,道:“小姐,您快些起来吧,侯爷要您酒醒后去祠堂,现下他去上早朝了,您还能赶紧出去避避。”
她这般一说,孟云裳兀地从床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道:“你不早说,快,快为我梳妆,今日去镇国公府看望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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