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烟熏火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便梳妆完毕,坐上了前往镇国公府的马车。
她本意是想骑马的,但又担心半道碰上自家大哥,被强捉回去,不得已才选择坐马车。
“老太君,现下还早,郡主她用了早膳估计就会过来了,您莫要太过心焦。”镇国公府的餐桌上,三娘子孟常氏笑道。
“是啊是啊,老太君,您先用膳。”二娘子孟焦氏跟着劝道。
“祖母,娘和三婶说的不错,说不定云裳妹妹现下就在来国公府的路上呢!”这回说话的,乃是镇国公府的长女,孟荞岚,乃孟二娘所出,今年十八,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若非国公府素来低调,上京城第一才女之名也不知会花落谁家。
老太君被她们哄得合不拢嘴,一旁的白衣少年瘪了瘪,戳着碗里的饭菜打击道:“什么在路上,我看她孟云裳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们国公府!”
少年是国公府的小少爷,为孟三娘所出,名唤孟晖珏,也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少爷,年仅十二,正是少年最心高气傲意气风发的年岁,自然也有着少年桀骜不驯不服输的韧劲。
镇国公府现如今的这一辈,女子皆从荞从山,意味“生为蒲草坚韧心如峰峦不倒”,男子皆从晖从玉,意味“当如太阳志在四方当犹美玉谦恭贤德”。
昔日,镇国公府也是风光无限,令人叹为观止的,只是后来,随着元帅府,也就是现如今的忠武侯府的荣宠越来越盛,大庆的百姓便只知忠武侯而忘了镇国公。
世家有志的少年,心性大多比天高,忠武侯府珠玉在前,不免会觉被压一头,夜深之时,辗转难眠之际,多少会感叹出头之日遥遥无期,自然免不了在不得志时心生怨怼。
话回当下,他们这方在餐桌上说说笑笑,那方孟云裳也到了镇国公府。
“孟晖珏,你瞎说八道什么呢?!”一踏进前厅,孟晖珏的话才将将落地,堪堪让孟云裳给听了去,虽知他性情直来直去,但孟家之人,绝不娇宠,自然也不会任他口无遮拦,犹其是在老太君面前,更不能容他这般放肆。
孟晖珏冷哼了一声,道:“我才没有瞎说八道!”
“珏儿,为娘怎么教你的,要敬重姐姐!”孟三娘板着脸,出口训斥道。
孟晖珏哼了一声,继续扒着自己的饭碗,一言不发。
孟云裳走过去,笑呵呵地抬手揖了一礼,道:“三婶莫气,云裳此番前来还未曾用过早膳,不知可否为云裳添双碗筷?”
孟三娘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不可的,蓝玉,去给三小姐取双碗筷来。”
蓝玉应声而下,老太君笑得见眉不见眼,冲孟云裳招了招手,“裳儿到祖母这儿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孟云裳笑呵呵地走上前,跪在老太君身旁,糯糯地唤了一声“祖母”。
老太君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脸庞,双眸微湿,声音有些许颤抖,“好,好,裳儿不愧是咱们孟家的好女儿。”
“祖母,她活像个男人,哪里好了,也就您把她当块宝。”孟晖珏不服气的声音兀地又响了起来。
老太君从一旁的丫鬟手里取过拐杖当头就是一棒,训斥的话才到嘴边,一旁的孟三娘就揪住他的耳朵,“孟晖珏,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是不是?你裳姐姐可是打了胜仗回来的,是我们大庆的女英雄,哪像你,就只会给我惹祸。”
“疼疼疼,娘,你轻点”,孟晖珏吃痛喊出了声,可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女子无才便是德,我看她就是缺了大德了。”
“你还敢还嘴了?”孟三娘气得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三婶你跟这臭小子置什么气?快别扯了,若是扯掉了还好,万一没扯掉聋了传出去多丢咱孟家的脸啊!”孟云裳急忙打圆场。
“孟云裳!你怎么这么恶毒?!”孟晖珏被扯得“哇哇”乱叫,却还是冲着她喊道。
孟三娘被他这话气得胸口一滞,撒开手道:“你给我去祠堂跪着!”
孟晖珏也置气道:“去就去!”
说着起身便要走,然,走了没两步又转身回来,将自己碗中的饭菜扒拉得一干二净,这才潇洒而去。
老太君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心中也甚是欣慰。
虽说他们这番吵闹,却不是其他侯门大院中的勾心斗角,她孟家的子孙儿媳皆是真性情的孩子,她看着也很是开心。
用过早膳,孟云裳又陪着老太君说了许久的话才跟着孟荞岚出来。
“长姐,我想吃桂花糕。”孟云裳扯着孟荞岚的袖子撒娇道。
“孟云裳,你多大了还跟长姐撒娇,害不害臊?!”一转弯,二人便撞上了从祠堂过来的孟晖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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