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娜从程将军手里接过麒麟玉,温润的触感就如她脑海里母亲的皮肤一般,她低垂着眼,麒麟玉在雪白的玉指间翻个身,静静躺在她的手心里。
她嘘了口气,犹豫不决小声问:“伯伯。。。。。。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的女儿?”
被她这突如其来地一问,程巨天面色僵了僵,半响和蔼道:“孩子,我知道这些年你一个人不容易,你的师傅一定对你说,说你是个孤儿!”他痛苦呼了口气,声音嘶哑道:“我这样贸然领你回府,对你来说我这个爹和你的娘,在你心中都没有一个具体的印象。但是我这些年真的不知道你的娘已经故去,不然,我早就去兰国接你回来了。”她叹息一声,无比懊悔道:“当年,你娘,不许我见你们母子,还要我对天起誓,不再踏入兰国一步,如若我违背誓言,就让老天惩罚我,让我同时失去你们母子。”
伊娜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瞧着陡然苍老了许多的程将军,他和缇娜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恨纠葛,需要发这么毒的誓言?
“可我没有违背誓言,为何老天还是带走了你的娘?”程将军声音颤抖,一手扶额,痛苦抵在那幅画上,缓缓地用指腹摩挲着画上的人儿。
“我娘,为何,要你发下这般毒誓?”伊娜手臂微微发抖,掌心里的麒麟玉变得灼烧起来,她险些握不住。
良久,程将军将那画取下,回到书案前的椅子上坐下,将画小心翼翼在书案上展开,声音里尽是温暖:“你娘将她的一生,都献给了兰国。”顿了顿,他眼眸飘忽,忆起那段一生也难忘的画面:缇娜挺着六个月的身孕,穿着一件火红的纱裙,她决然站在那炙热的沙丘上,双手架着一把冒着寒光的长剑,那长剑搁在她自己雪白的脖颈出,压出一道艳丽的血痕,她眼眸清冷,直直逼视高大骆驼上的程将军,对着他身后数百将士们,字字决然,一个字一个字凌迟着他:“今日,若你不将矿图留下,你的百骑人马,就从我们母子身上践踏过去。”
茫茫的大漠沙海,连绵起伏在她身后绘出一幅壮丽的色彩,那雪白的长剑在如火骄阳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让程巨天发憷。
眼前用剑架着自己的脖子,用她自己性命和肚子里孩子威胁自己的女子,还是那个日日夜夜在自己耳边说:‘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只为等君归!’的那个人吗?
还是那个和自己耳厮鬓摩,缠绵悱恻的女子吗?
在他愣神的刹那,缇娜手里长剑陡然一拉,来不及多想,他飞身将她扑倒在地,“咔嚓”一声脆响,他左臂在下,骨头裂成两截。他右手夺了缇娜手里的长剑,落地时,为了护住了她六个月的大肚,他硬生生将自己的脑袋倒插进那黄沙里,承受了自己的力量,让自己差点成了宏国唯一一个将自己脖子扭断致死的将军。
士兵们慌乱着一拥而上,绑了缇娜,将他从火热的黄沙里扒拉出来。
他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缇娜,她人怎么样了?孩子有没有事?”
而她,只有一句话:“我是兰国人,只要我活着,就必须带回兰国的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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